何佩吟梗著脖子：“你……”

    “啪”又是一巴掌。

    何佩吟捂著臉：“婢妾一心為了相爺，不敢傳相爺的謠言……”

    嬤嬤收了手，站回到容珊身邊。

    容珊：“送兩位姨娘回去，無事不得出院子！”

    林斐回府后，容珊一邊服侍他換家常衣服，一邊將今日里審問的事兒細細說了一遍。

    然后道：“……陸姨娘有小寶，人又精明爽利，不是個拎不清的，不會做這沒腦子的事兒?！?/br>
    “何姨娘一心戀慕相爺，相爺說什么她都信，也不會憑空捏造這樣的謠言?！?/br>
    “唯有喬姨娘，有些可疑。一口一個‘唐meimei’，讓我賞了幾巴掌，關到柴房去了?！?/br>
    林斐聞言頓了頓：“她是可疑?！?/br>
    “不過這事不是她傳的?！?/br>
    “關了就關了，關幾日再放了就是了?！?/br>
    “你去跟老太太說一聲，別讓她心里過不去?！?/br>
    容珊瞋笑道：“哪里要等到相爺來囑咐我？我早去跟老太太說過了?！?/br>
    “老太太只說，當初看著她是個懂事的，所以才賞了你，沒想到這么拎不清；讓我們自己看著辦，攆了賣了都好，別弄出人命就行?！?/br>
    林斐：“她留著還有用。你找個地方關起來就是了?！?/br>
    容珊應道：“是，相爺?！庇謫?，“那傳謠言的人可有眉目了？”

    林斐心不在焉：“嗯?！?/br>
    容珊瞅了他一眼，看他不想提，也就罷了。

    第32章

    次日。京城里又刮起一股八卦風。

    原來景王妃不是林相的姨娘，是林相的救命恩人，暫居在相府養傷的?？捎腥顺粤舜?，因愛生恨，于是編排出謊言來陷害。

    這個人，就是林相的元配夫人，姚詩華。半年前剛被林相和離，回了娘家。

    景王和景王妃的恩愛，那可是京城里的人有目共睹的。

    更有人小聲傳言，人家景王還能不知道景王妃是啥樣的？真是個姨娘，人堂堂一個親王能娶回家當王妃？再寵愛當個妾也就罷了，側妃都不夠格。

    唐果兒吃著葡萄，聽著新聞——她聽到的是前半部分；若是聽到了后半部分怕是要炸毛——不由嘆道：“真是忘恩負義。當初不是我幫著說了幾句好話，她就成了下堂婦了?！?/br>
    容璟：“大哥居然把她挖了出來?！?/br>
    唐果兒：“鬧出來了也好，不然總會有些風言風語，不知什么時候就是一顆炸彈?！?/br>
    容璟：“什么是炸彈？”

    唐果兒：“……”

    姚太傅府邸。

    姚太傅怒目而視堂下跪著的女兒，氣憤地半晌憋出一句話，“你腦袋里，都在想些什么？”

    一甩身走了。

    姚太太一屁股坐在女兒身旁，撲地嚎啕大哭，“詩華啊，女兒啊，你這是怎么了??？”

    “相爺跟你和離了，娘家二話不說收留了你，還讓你掌管家里中饋，你還不知足嗎？你爹你哥哥他們收留你，還收留錯了？”

    “你這話一出，生生害了我們整個姚家??！你爹、你哥哥、你弟弟、你侄子的仕途，生生都被你斷送了??！”

    “還有你meimei、你侄女，她們還能嫁人嗎？哪個好人家敢娶她們??！”

    “我的老天爺啊，”姚太太一下一下拍打著跪在那里一動不動的姚詩華，“我這是造了什么孽啊，養了你這么個女兒……”

    姚太太哭得差點昏過去。長媳趕忙挺著大肚子，吩咐人去請太醫。

    程翔找到姚太傅。

    姚太傅像是一夜間老了十歲，“我知道你要來跟我說什么，是想退親吧？”

    程翔滿面為難，“表姑父，小侄今兒跟您說幾句掏心窩子的話?！?/br>
    “小侄這些年沒娶親，一是家貧，二是心里還有個念想，總想著哪一日來了京城，看看詩華meimei過得好不好……”

    “小侄不瞞表姑父，小侄聽聞詩華meimei和離的時候，心里還暗自高興，慶幸自己一直沒定親?！?/br>
    “小侄本想明年春闈后，不管考得如何，只要詩華meimei不嫌棄，小侄就迎娶她過門?！?/br>
    “以后一輩子好好待她，努力上進，不讓她吃苦；雖然小侄家里比不上相府，總也能讓詩華meimei衣食無憂地過一輩子?！?/br>
    “小侄也不會納妾收通房，只想守著她一人好好過日子……”

    “小侄家里若只小侄一人，出了今日這樣的事兒，小侄帶著詩華meimei回鄉下，關起門來過日子也就罷了?！?/br>
    “可小侄家里還有母親和尚未及笄的meimei?！?/br>
    “小侄寒窗苦讀十年，雖然愚鈍，還想著好歹在仕途上走一走，為母親和meimei掙個前程，不敢就這么辜負了她們?！?/br>
    “小侄這幾日與詩華meimei偶爾相處，就知道詩華meimei的心思，不在小侄這里?！?/br>
    “小侄原想著這也是人之常情，何況林相那么風流倜儻、少年天資的人物，詩華meimei一時放不下也是有的；小侄想著時日久了，自然也就淡了?！?/br>
    “可今日一看，詩華meimei這何止是一時放不下??！”

    程翔將定親信物輕輕推到姚太傅面前，“表姑父，小侄得罪了。小侄在國子監監舍里尋了個床位，明日就搬進去住了?！?/br>
    姚太傅捏著手里的玉佩，老淚縱橫：“不怪你，不怪你……”

    深夜。林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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