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裳抓了一下自己的頭發，“我也沒那么聰明吧？”

    她繼續說道：“陛下，我若是留在長安，身上這股勁兒遲早會被優渥的生活磨光的?！?/br>
    季無衣輕聲喃喃：“生于憂患，死于安樂?！?/br>
    “所以，陛下明白了吧？”

    季無衣抿緊唇，“我明白了……不，朕明白了?！?/br>
    “那……朕可以放你離開，你能不能答應朕一件事？”

    華裳目露好奇：“您請說?！?/br>
    季無衣：“若是你和季無艷將來有孩子，可不可以交由朕來撫養？”

    “哎？”

    華裳露出懵逼的神情。

    季無衣笑得開懷，“終于也有你搞不定的事情了嗎？”

    “你放心，我并非是要你們的孩子入長安為質，只是……”

    季無衣笑容溫柔又充滿期待，“我覺得你的孩子一定是個溫柔又強大的孩子，我很期待?！?/br>
    季無衣垂下眸，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隨即又笑了起來，“現在考慮這些也太早了，無妨，你先好好考慮?！?/br>
    她頓了頓，眼中閃過一道狡猾的光，“可千萬別讓季無艷太容易得到，畢竟，男人都是不會珍惜輕易到手的東西?！?/br>
    華裳“哦”了一聲。

    季無衣起身，親自送她出宮。

    兩人并排走過陽光明媚的天，走過莊嚴輝煌的宮城。

    “你也許不會再回來了，那就好好看一看這方天空吧?！?/br>
    季無衣揚眉笑道：“總有一天，朕要把自己的名字刻在史書最醒目的位置上！”

    “愿陛下得償所愿?！?/br>
    季無衣衣袂被風吹起，她回頭看向華裳，微笑道：“縱使富有四海，知己卻不在身旁?！?/br>
    她挽起自己的袖子，露出一如初見的凝霜皓腕。

    “愿有再見之日，屆時，我還會為將軍親自斟上一杯酒，送與將軍唇旁?！?/br>
    當年，酒坊斗劍，地潑酒香。

    而今，君臣分散，知己別離。

    豈曰無衣，與子同華裳。

    華裳站在朱紅色的宮門外，雙手抱拳，朝季無衣深深鞠了一躬。

    季無衣斂衽，朝華裳行了個女子之禮。

    ……

    經過華府所在的長巷，華裳只見一輛輛馬車滿載物件兒離開，這些物件兒都是華府左右兩邊府邸中的。

    她進了華府，只見管家和青娘也在來來回回忙著收拾東西。

    華裳無奈道：“別拿這么多了，那邊府邸該有的都有，咱們帶著路上用的就夠了……這邊的府邸又不是被充公了?！?/br>
    “別胡說?！鄙砗髠鱽硪宦暅厝岬爻庳?。

    華裳一回頭，正撞進季無艷宛若春水的眼波中。

    季無艷狠狠看了她幾眼，直把她看得莫名其妙。

    “怎么了？”

    她攤開雙手，任由季無艷繞著自己檢查了一圈兒。

    季無艷問：“她沒把你怎么樣吧？”

    華裳無奈：“她能把我怎么樣？別把我想的太沒用?！?/br>
    “你是不了解她的手段?！?/br>
    “我倒是覺得她蠻好的?！?/br>
    季無艷的眼神銳利了起來，“嗯？”

    他伸出手，捧住了她的臉。

    華裳臉頰發熱，“你干嘛??？”

    “看著我！”

    他頂著一張美貌的臉，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她真的堅持不住啊。

    “好好看著我?！彼又亓苏Z氣，神色無比認真。

    華裳無奈，只得把頭又轉了過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安安靜靜地回望他。

    他明亮的眼中倒映著她的倩影，他問她：“告訴我，你更喜歡我，還是她？”

    這不是廢話嘛！

    華裳磨了磨牙，“秋天了，天氣燥的很，我火力可旺著呢，警告你啊，你可別撩撥我！否則……”

    ☆、第128章

    他的眼睛更亮了，黝黑的眼底似乎塞了一把火，火星迸濺。

    季無艷眼睛里燎燒著，笑道：“否則怎么樣？”

    他低下頭，唇峰抵上她的耳垂：“你的否則……我甘之若飴?！?/br>
    華裳撩了他一眼。

    他直白地盯著她。

    “咳！”華裳急忙轉開臉，說道：“我已經跟陛下請辭離開長安，我打算近日就要走?！?/br>
    “好，我陪你?！彼兆∷氖?。

    “還有一件事?！比A裳有些尷尬地把手扯了出來。

    季無艷盯著她藏在馬尾下的蜜色脖頸。

    “那個……”華裳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我今日早朝沒有看到王問之，他好像要同我一起回西北，說是要做我的幕僚?！?/br>
    季無艷蹙眉：“可是，他從未跟我說起過?！?/br>
    華裳猛地回頭。

    季無艷緩緩道：“你先別氣，我還聽到了關于他的另外一個消息?！?/br>
    “既然你叫我別氣，那肯定是讓我生氣的消息了？”

    季無艷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傾身，吻上她的唇。

    華裳猛地睜大眼睛：“你怎么說都不說一聲就吻上來了！”

    季無艷捧起她的臉：“這樣你的心情好了一些嗎？”

    他的眸光溫柔如月色。

    華裳活動了一下肩膀，不自在道：“一般般吧?！?/br>
    “王問之究竟怎么回事兒？他難道又騙我？”

    原本經歷了這些事情，她以為自己對王問之是有所誤解的，可是，眼下……她也不好判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