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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裳仰著臉,目光明亮,“就什么?” 他低下頭,恨不得照著自己的下巴揍上一拳,他怎么一到關鍵時候磕巴了??! “這件事,你就不必出面了,朕去看看?!?/br> “陛下!”華裳一時心急,竟反手捉住了他的手。 季無艷低頭看了一眼,平靜地為她掖了掖被子。 “朕知道你是憂心朕會偏向王問之?!?/br> 他近了一步,“可你捫心自問,難道你就不偏心孟離經了嗎?” 華裳眼皮一跳。 季無艷拈著被角,垂著蝶翼似的睫毛,低聲道:“你如此重視他,任由他隨意出入你的府邸,你的軍營,朕當真嫉妒?!?/br> 華裳心里發憷。 陛下呀,您這語氣這么酸,真的可以嗎?就好像我是您情人,您在這里拈酸吃醋一樣。 華裳也曾跟過宋師讀過不少史書,也了解有些君王籠絡有功的大臣的態度就如同情人,如同夫妻。 此刻,即便她聽得牙酸,又頭皮發麻,也只能強忍著不適。 華裳摸了摸鼻子,小心覷季無艷的臉色,卻被他瞪了一眼。 “朕心知你是想要求朕不要懲罰孟離經,對不對?” 華裳只得連連傻笑,拍馬屁:“哎呀,陛下怎么如此厲害,高!實在是高!” 季無艷原本還板著臉,見她如此竟又好氣又好笑,他無奈道:“你可真是不學無術,趕明兒回到長安,朕會多賜你幾卷書,你好好讀讀,看看別人都是怎么夸人的?!?/br> 華裳:“臣這不是拍馬屁,而是句句都是出自臣的真心?!?/br> “真心?”他微微一笑,容顏更加灼艷,帶著一股無可匹敵的鋒利,“讓朕看看你的真心在哪里?” 華裳被他擠兌的有些尷尬了。 季無艷見好就收,他笑道:“行了,朕自然會看著辦,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別說孟離經是你的心腹,就算是王問之你怕是也對他改觀了不少吧?” 他輕輕哼了一聲,“朕就權當你看中的是朕……” “???陛下何意?” 季無艷背過身子,手掌握緊,提起了另外一件事,“你也別怪朕對孟離經斤斤計較,那是因為你不知道孟離經的身份?!?/br> 華裳:“英雄不問出處?!?/br> “呵,他孟離經成了英雄?” 華裳聽出季無艷話語中的不忿,便只能小心翼翼化解他對孟離經的怨氣,“臣知曉他出自青山書院……” 季無艷驟然轉身,“就只有這點?阿裳啊阿裳,你讓朕說你什么好?你太易信人,且用人不疑,你可知他瞞了你多少?連孟離經這個名字都是假的!” 華裳心知季無艷只是要扯孟離經的老底了,她便故作無知的模樣,等待他繼續說。 季無艷嘆了口氣,對門外吩咐:“李嫻,你先將兩人拉開,讓這兩人到院子旁站著,好生冷靜冷靜,朕一會兒便去處理?!?/br> 若是真要處理這件事,李嫻當場就能做,但是,他非但不勸架,還眼巴巴地跑來告狀,就是為了將陛下從將軍的房間里拽出來,自己好跟將軍說些體己話。 然而,陛下此番吩咐卻讓他的計劃盡數成了鏡花水月。 李嫻躊躇片刻,低低應了一聲,大步離開了。 華裳的目光在季無艷的下擺上打了個轉兒,只見他下擺的云紋越來越近,直到落入她的手中。 華裳呆了片刻,立刻松開了手,大驚失色道:“陛下這是在做什么?” 季無艷小聲道:“我見你一直盯著,便想要你看得更清楚一些?!?/br> 華裳咳嗽了一聲,干巴巴解釋:“臣沒有?!?/br> 她方才只是走神了。 季無艷:“原本這件事該是由孟離經親自跟你解釋的,但我擔心他的話不盡不實,讓你再度受騙?!?/br> 華裳摸了摸鼻子。 陛下,我在你心目中難道就是個二傻子嗎? 季無艷:“你也別惱朕,等之后你問過孟離經之后,拿他的言詞和朕的對比一下,自然知道誰待你才是真心實意?!?/br> 華裳一個激靈,立刻條件反射表忠心:“陛下,臣對您忠心不二?!?/br> 季無艷無語地捂住側臉,“不,我跟你說的不是……” 他能被她氣得死去活來。 季無艷繃著聲音道:“你,還是別說了?!?/br> 華裳立刻閉上了嘴。 哎呀,哎呀,她是不是又不小心把馬……不,該說是龍屁拍到了龍腿上,她就說,這活兒她真的做不來嘛! 季無艷平穩了一下心情,緩緩道:“孟離經他并非姓孟,出身也并不平凡,若論起來,朝中王問之和李嫻的出身尚且不及他,王問之早年不受王家待見,李嫻則是因為李家子嗣眾多,兩人雖然出身世家卻各有各的難處,唯有孟離經,他們家族雖然已然避世隱居,卻是臥龍,不知何時會出攪動風云,他自己也是這一代的獨子,可謂眾星捧月?!?/br> 華裳面露驚訝。 孟離經居然也出身世家? 哪家? 季無艷見她露出茫然之色,便探出指尖又憐又愛地揉上她的眉間,“你……你讓朕如何說,你連這都猜不到,宋師的課上你是不是盡數睡過去了?” “沒,我就只睡了那么幾次而已?!?/br> 季無艷直盯著她。 華裳心虛:“好吧,可能睡多了,但也不能怨我,畢竟春困秋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