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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寫道—— “雖然現在說這個太煞風景,但將軍必須要知道這點。莫一無失蹤前,他的包裹和馬匹都在,只是人不見了,后來有士兵來帶走了他的包裹和馬匹,我試探了一下,那位士兵據說是受了監軍的指派,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何來拿這些東西?!?/br> 華裳眼皮一跳。 “莫一無若是要自行逃離不可能不帶東西,即便不帶東西也不可能不帶馬匹,畢竟要去邊關報信,光靠兩條腿走是不行的。周圍幾乎都是大周軍隊斥候巡查的范圍,他也不可能讓接應人帶著馬在這周邊出現。所以,唯一的可能便是,他非但沒有自己逃走,反而落入了咱們人的手中,這次抓捕連張將軍都不知道?!?/br> 華裳反手在他的掌心寫道:“王問之?!?/br> 他掌心一顫,竟像是害羞草一樣手指收攏進掌心,包住她的手。 孟離經凝視著她的雙眼,輕輕眨了眨眼睛。 他也是這樣覺得的。 看來這位突厥細作莫一無的身份早已經被王問之知曉了,老狐貍果然是老狐貍,怕不是他那時對自己所展示的好感,也不過是讓她放松警惕的花招而已。 華裳一邊思量著,一邊不由自主地握緊孟離經的手。 孟離經的笑容加大,他舉起她的手,枕在自己的腦袋下。 枕著心愛之人的手,嗅著心上人的氣息,一覺無夢,只覺香甜。 翌日清晨,華裳仍舊是第一個醒來的,她剛想坐起,卻發覺自己的手雖然沒被他枕著,袖子卻壓在了他腦袋底下。 華裳盯著他半晌,見他動也不動,只好伸出手指輕輕點了點他的鼻尖。 孟離經皺緊眉頭,發出“嗯”的一聲呢喃,他閉著眼睛,伸手撓了撓自己的鼻尖。 她又點了點他的臉頰。 他不耐煩地撓了撓臉頰。 她強忍著笑意,撓他的脖子。 這次,他總算是側過了身子,將腦袋埋進了被子里,可是卻將坦蕩無遮攔的后腰露于外。 華裳想要找他的被子幫他蓋上,卻發現他的被子竟被他自己卷進了身下。 她的鬼才軍師怎么連睡個覺也這么不安穩?之前也沒發現他睡覺時這么調皮啊。 華裳面露無奈之色,卻還是要照顧著孟離經虛弱的身體,不能把他這么放著不管。 她只好拎起自己的被蓋在他的身上。 華裳轉身起床,準備洗漱,卻沒注意到,孟離經已經松開了自己的被子,揚著嘴角把頭埋進了她的被子里。 華裳端著盆,剛一轉身,就對上一雙血絲彌漫的雙眼,那雙眼睛一看就是熬了一整晚沒睡,簡直紅的像兔子。 她歪歪頭,無聲地對瞪著眼睛瞧她的陸山平問:“怎么了?” 陸山平起身披了一件外衣,拎著盆跟她一同出門。 華裳笑道:“陸兄,這還是我頭一次見你醒這么早?!?/br> “說什么傻話,你不是都發現了我整晚未睡了?”陸山平瞪著兔子眼,口氣無比哀怨。 聽著他的語氣,竟讓她徒然生出一種——大清早小妾指責郎君睡在其他小妾房里的詭異感覺。 她搖了搖腦袋,好不容易才把這詭異的感覺甩離開。 “哦,陸兄昨晚為何沒睡?是身體不適嗎?”介于兩人是同營帳的戰友,華裳便出言詢問一二。 陸山平盯著她。 華裳一頭霧水,“你在看什么?” 陸山平面無表情道:“我在看自己遭的罪?!?/br> “哈?” 華裳撓了撓鬢角,“你的話我怎么聽不懂?” 陸山平抿緊唇,眼中流露的情緒似自厭又似無奈,他低下頭,輕輕道了一句“對不起”。 華裳好脾氣地搖了搖手,“沒事,沒事,我能理解,晚上沒睡好,早上發脾氣什么的。你應該躺下再睡一會兒的,是我不小心吵醒你了嗎?” 陸山平輕聲道:“不關你的事?!?/br> 才怪! “那句對不起也不是為了這事?!?/br> 華裳聽得更加迷糊了。 陸山平卻多邁了幾步,趕到她的身前,他腰背筆直,步伐堅定,在微涼的晨光中竟有一絲傲氣凜然的風姿,華裳恍惚似乎看到了楚江仙。 他回眸而望,陽光從他的側耳擦過,一雙眸子似濃胭脂,又似紅珊瑚,情多情艷情又秾,在這樣一雙眸子的映襯下,就連那張平平無奇的臉都不顯得寡淡了。 “你愣著做什么?” “哦?!比A裳死命抓了一把自己的頭發,心中納悶不已。 這是咋回事?難道就像是那些老兵痞說的“當兵三年,母豬賽貂蟬”,她這是當兵幾載,平平無奇的男人也能看出艷光四射的味道了? 太可怕了,回頭多瞧王問之幾眼,重新找一下審美。 今日,天晴少風,是個趕路的好天氣。 王問之心情不錯地出了營帳,卻發覺自己似乎被誰盯上了。 每當他在營地里走動的時候,那個毛茸茸的視線就一直環繞著他,直把他看的出了一身汗??僧斔暨^頭來,想要找到這個偷窺自己的人時,卻一個人影也沒發現。 奇哉!怪也! 誰能在這重重守衛的營地中如入無人之境? 王問之想來想去,也只想到一個華裳而已。 “華裳……”他輕聲念叨出這個名字,深沉地走回營帳中,在桌案后坐下,從桌子上一個錦繡小盒中摸出手掌大小的一塊石頭,仔細一看,那石頭竟被刻成似貓似狐貍的模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