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裳直接啐了一口：“呸！”

    李嫻挺直腰板，站得筆直。

    華裳抱著胳膊想了一會兒才問：“他有什么要求？”

    李嫻認真道：“他說您去看看他，他就把刀給還您?！?/br>
    華裳摩拳擦掌：“我看他是皮癢了找揍?！?/br>
    “那……”

    “行，會會就會會，我還會怕他嗎？他也就一年前能給我些壓迫感，現在嘛，誰會怕一口鈍了的刀呢？”

    李嫻默不作聲地踹了一腳探進回廊里的花枝。

    誰知道你倆之間究竟發生了什么。

    華裳的前兩段親事給了李嫻一種深深的憂慮感，搞得他好想在華裳下次成親的時候，偷偷藏在她的婚床下面，看看新婚夜究竟會發生什么。

    ☆、第12章

    李嫻服侍華裳用膳的時候，詢問了她今天的行程。

    華裳支著腦袋無聊道：“見到了應汲?！?/br>
    李嫻手中的筷子“吧嗒”一聲掉在了桌面上。

    “我覺得他變了好多，難道出家有這么大的影響？”華裳沒有察覺到李嫻的異狀，“他雖然笑著，卻笑得我毛骨悚然?！?/br>
    華裳將筷子放進嘴里抿了抿：“啊，還有陛下，有幾年沒見陛下了，他怎么越來越瘋了，說話顛顛倒倒，下手沒輕沒重……”

    “將軍！”李嫻立刻警告，“小心額墻有耳?！?/br>
    華裳笑了起來：“知道了?！?/br>
    李嫻目光閃爍，低聲問：“將軍為什么找陛下？”

    華裳夾起一片菜葉子，隨口道：“哦，我路上遇到了兩波黑衣人，英雄救美了一下，后來發現第一波黑衣人可能是突厥人，第二波黑衣人是來殺我的?！?/br>
    “嘭！”

    李嫻按著桌子站了起來，他脊背微屈，手臂上的線條凌厲地繃緊，一雙黑眸死死地盯著華裳。

    華裳嚼著菜葉子笑道：“別擔心，我沒事的，我的本事你還不了解嗎？”

    了解是一回事，可擔心是另一回事。

    李嫻的胳膊無力地曲起，最終將自己重新扔回椅子上。

    他縮胳膊縮腿，郁悶地垂下頭：“都怨我，我該跟著將軍的?！?/br>
    “你跟著我有什么用，你的武功又沒我高?！?/br>
    李嫻蔫頭耷腦。

    華裳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別擔心我?！?/br>
    李嫻立刻抬起頭，認真地追問：“將軍，要害你的人究竟是誰？”

    華裳毫不在意地大嚼特嚼：“誰知道呢，情殺？仇殺？哎，考慮那么多干什么，反正又弄不死我?！?/br>
    李嫻搖頭：“不行，從明天開始將軍還是將寶刀帶上，我也寸步不離將軍，畢竟雙拳難敵四手……”

    他又開始婆婆mama了，華裳為了耳根清凈就應下了。

    翌日清晨，華裳剛起床，李嫻就敲門而入。

    華裳坐在床上攏頭發，見他進來，挑眉笑問：“你該不會昨晚一直站在我門口吧？”

    李嫻低著頭：“嗯?！?/br>
    華裳：“你啊……這不是在戰場上，我睡覺又輕，你說你耗費這些精力……”

    她一手按著床面，一手朝他招了招。

    李嫻擰了一條布巾，乖乖來到她的面前，想要為她擦臉。

    華裳一偏頭躲開了，她的手覆上他的手，接過了他手里的布巾。

    李嫻只覺自己濕漉漉的手掌一陣陣發熱。

    她直接將布巾按在了他的臉上：“你看看你面容憔悴的，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把你怎么了似的?！?/br>
    他的聲音從布巾下面悶悶傳出：“將軍……”

    華裳狠狠搓了搓他的臉，等拿下布巾的時候，他臉頰通紅，睫毛上還掛著水珠，他乖乖地看著他，動也不敢動。

    華裳眉眼含笑：“乖，你要先照顧好自己，才能照顧好我?！?/br>
    透過窗紗的天光映在她的臉頰上，春光一如往昔明媚，宛如草長鶯飛的原野。

    “好?！?/br>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從未將你當作我的下屬，我一直將你當作我的兄弟?！?/br>
    說罷，她便毫不在意地用替他擦過臉的布巾抹了幾下自己的臉。

    “唔？”放下布巾的華裳好奇地打量著他的臉，“你的臉怎么越來越紅了？我手勁兒太大搓破了嗎？”

    李嫻搖頭勝似撥浪鼓。

    華裳哈哈大笑：“你臉太嫩了，這樣怎么可以？以后還要跟敵軍大罵三百回合呢，還是要把臉皮練的厚實一些?！?/br>
    李嫻突然一陣心累，但是，還能繼續愛下去。

    華裳出門時，他立刻跟了上去。

    華裳瞪他，還未等開口，李嫻立刻垂著手，老實巴交道：“我今晚會好好休息的，但我白天必須陪著將軍?！?/br>
    華裳聳肩一笑：“好吧，成全你?！?/br>
    李嫻瞇起眼睛，臉上露出一絲輕松。

    “將軍?！?/br>
    “唔？”華裳在天光下回頭。

    李嫻揚起手中金燦燦的寶刀朝華裳扔了過去，華裳一把接住，碎片似的金光從她臉上滑過，帶出一片森寒。

    她將長刀掛在腰后，大搖大擺地走上街頭。

    “阿嫻啊，魏玄說在哪里等我來著？”

    “白玉觀?！?/br>
    “啊，好像也是在城外……”華裳摸了摸下巴，加快了腳步。

    華裳剛剛穿過市坊，就被一把華貴的寶劍攔住了去路。

    寶劍被一個衣著富貴的小郎君握在手中，小郎君眉眼倨傲，神色囂張問：“你就是華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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