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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耀滿意了,正要帶著郁澧去休息,還沒起飛,又突然想起之前城主特意為他們準備的那間房里,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如果今晚他和郁澧睡在那兒,估計是睡不了一個好覺了。 寧耀面色微紅,重新叫住城主道:“你們這里有沒有……咳,正常一點的房間?” * 成功更換了正常房間,寧耀心滿意足。不過那城主大概是誤解了他和郁澧之間的關系,依然給他們安排的是一間房。 寧耀現在倒也無所謂了,郁澧受了這么嚴重的傷,他今晚還是在旁邊陪著的好,免得郁澧昏迷了都沒人發現。 “你快點休息吧。我在旁邊看著?!睂幰珜τ翦⒄f道。 郁澧看看房間內那唯一的那一張床,又看看搬了一張椅子坐在椅子上的寧耀,悶聲道:“你不睡?” “我可能會稍微瞇一小會兒吧?!睂幰珖@了一口氣?!芭悴∪说拇_是要辛苦一點的,哎,你以后可不要再受傷了,快點變強起來!” 郁澧沉默,最終在寧耀的催促下,躺了下來。 時間靜靜流逝,因為怕黑,寧耀睡覺時不會滅蠟燭。暖黃的燭光照亮了這一方小小的天地。夜深了,一直都未睡著的郁澧睜開眼,看向坐在他床邊的人。 嬌氣的小少爺已經陷入了睡眠當中,他呼吸清淺,似乎睡得很不安穩,稍有風吹草動就能醒來。 郁澧抬起手,在寧耀額頭上方輕輕一點,一道微光閃過,淺眠中的寧耀陷入了沉睡。 郁澧起了身,緩緩踱步到打開的窗前。 月明星稀,半點遮擋月色的云朵也無。郁澧沉默的看了一會兒今夜的滿月,又返回床前,垂眸凝視熟睡當中的寧耀。 小少爺睡著的時候很安靜,儀態也很好。他低垂著頭,雙手乖乖放在膝蓋上,腿也好好的并攏著,不擠占旁邊任何一點其他空間。 只是這么睡到底不太舒服,寧耀眉頭微微皺著,在睡眠中也看起來不太開心的模樣。 郁澧無聲的看著寧耀好一會兒,俯下身,將那坐在椅子上睡著的人抱起。 只有真正抱起來了,才會發現這人是那么的輕。 寧耀自動自覺的向著熱源靠去,調整了一個讓自己舒服的姿勢,他找到了可以讓自己靠著的東西,把頭靠在郁澧胸膛上蹭了蹭,心滿意足的松開皺著的眉頭,繼續安靜的沉睡。 郁澧動作緩慢的將人放在床上,蓋好被子,再重新回到窗戶前,讓涼爽的夜風吹拂自己。 郁澧回想起來,不久前偷聽到的寧耀與神跡的對話。 寧耀說,如果自己不在,他會被欺負的很慘,所以還不能離開。 ……他被保護了。 這是一種從未有過的體驗,心里有什么在不停翻涌著,高懸于天上的明月是那么的亮,仿佛能破開一切夜晚的黑。 年幼之時,每次遍體鱗傷,遭人背叛,他也曾幻想過被人護在身后,有人替他抵擋風雨,有人詢問他傷口是否會疼。 那些幻想與希望一次次落空,他早已經學會了,不去對根本不存在的東西抱有幻想。 在這個幻想被深藏心底的那么那么多年,已經要隨著時間的推移化為塵土,徹底消失不見時,迎來了第一道照著它的曙光。 明明是那么纖細單薄的背影,卻帶著世間少有的勇氣,半點不曾因為恐懼而退縮。 郁澧看著明月許久許久,這才終于從繁雜的思緒當中靜下心來,開始思考之前所疑惑的點。 他那時看的清清楚楚,神跡在離開之時,突然出手對著虛空發起了一次攻擊。 神跡不可能無緣無故就出手攻擊,在那片虛空里必定有東西在躲藏。 而能讓神跡出手的…… 郁澧想到一個可能,頓時皺起眉。 難道天道并未消亡,而是躲在某一個角落? 郁澧眉頭不由得皺的更深。 如果天道沒死,那么天道日后必定會再次出現報復他。加上信誓旦旦下次一定會將寧耀帶走的神跡,他日后要面臨的對手恐怕不簡單。一個天道他能對付,但兩個加在一起呢? 寧耀的身世顯然不簡單,他不知道那小少爺從何而來,只知道寧耀在某一個時間段之后就想要離開。 他不會讓寧耀離開,所以,他需要變得更強,強到能對付可能一切出現的對手。 * 寧耀醒過來的時候,震驚的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而原本應該臥床休息的郁澧坐在房間一角的書桌前,提著筆,不知道在寫些什么。 “我怎么睡在床上???”寧耀翻身下床,推測昨晚發生的事情,“是不是我半夜里半睡半醒,把你給趕下床,自己躺上去了!” 肯定的,以郁澧現在的水平,完全不是厲害的他的對手,估計被欺負了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郁澧放下筆,“不曾,我醒得早,就先起來了。床空著也是空著,便讓你上去睡?!?/br> 知道自己沒有欺負人后,寧耀了口氣,又有些埋怨:“你怎么一點都不乖呢?剛受了傷,不多睡一會兒這么早就起來,還要動腦子寫東西。難受的時候不能動腦,否則會加重病情,你不知道嗎?” 郁澧:“是哪個大夫跟你說,動腦會加重病情的?” 這個知識屬于寧耀的日常常識點,他見郁澧連這個都不知道,便當做是他和修仙者的體質差異,也沒有多說,而是走過去,好奇的看一眼郁澧寫東西的那張紙,又很快移開視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