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一開始是有人聽說過有人自殺的事的，圖便宜才租下來，只有自己覺得害怕，就讓我們留下來了?！?/br>
    “反正就算不要我們，他們也要再自己另外找人打理，我們對這里比較熟悉，也不需要再額外支付工錢?！?/br>
    “你們工資一直都是丁總付的？”

    “對。丁少爺是怕麻煩的人，所以有些小事就不高興再計較來計較去的?！?/br>
    “也是因為最近退租的人太多了，每隔一小段時間就要去跟丁少爺鬧，他覺得麻煩，才想起賣房子的事?！?/br>
    “等房子賣掉之后你們還會住在這里嗎？”

    “不會了?！庇谑鍝u了搖頭，不由無奈地笑笑，“賣房子跟出租不一樣，都直接換了主人了，我們留在這兒就不好了?！?/br>
    “如果新主人也希望你們留下來呢？畢竟你們對于這里已經很熟悉了?！?/br>
    “應該不會吧?！坝谑暹t疑了片刻，接著又道，“不過就算新主人邀請，我們應該也不會留下來了?！?/br>
    “為什么？覺得這里太偏僻了，不適合照顧家人嗎？”

    “這也是一部分原因?！?/br>
    “老實說，就我們兩個人，要打理這么大的房子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我從前年開始就有點關節痛，我家老婆子也是一身的病?！?/br>
    于叔說著嘆了口氣，看起來卻不像是有什么不滿：“要不是丁少爺一再挽留，我們可能早就回去養老了。這么些年虧得丁少爺大方，我們的養老錢也攢夠了?！?/br>
    于叔錘了錘自己的腰，似乎是站久了就覺得不太舒服。

    林見秋關切地建議道：“最好去看看醫生，很多時候小病小痛不重視，到最后變嚴重了后悔就來不及了?！?/br>
    于叔也有此打算：“等離開這里，我和我家老婆子就一起去醫院做個體檢?！?/br>
    林見秋感嘆道：“現在不管什么工作都不容易啊?！?/br>
    于叔深有同感地點點頭：“是啊，都是為了生存?！?/br>
    眼看兩人之間的話題就已經岔到了工作的苦處上，衛從白倒不太能感同身受，耐著性子聽了一會兒，還是沒忍住插了嘴。

    “那之前鬧鬼到底是怎么回事？”衛從白問道，“之后開始鬧鬼，你們不都是也住在這里嗎？就沒看到過鬼影什么的？”

    于叔愣了愣，下意識偏移了一下視線，隨即搖了搖頭。

    “沒有?！彼D了頓，似乎也有些奇怪的樣子，“也不知道是為什么，那些人一開始還好好的，結果沒幾天就說看到鬼影了，把我們叫過去一看，又什么都沒有?！?/br>
    “久而久之，那些人就傳，說不定是自殺的冤魂，不允許他們占據他們的長眠之地，因為我們算是下人，才沒有什么影響?！?/br>
    “有一次我們倒是也看清楚了，其實就是晚上窗簾的影子在飄來飄去，那天正好刮大風，就嗚嗚地吹得窗子響，但不管我們怎么解釋，他們都堅稱有鬼，要搬走?！?/br>
    于叔說著又忍不住嘆氣：“他們那么堅持，我們也就不好說什么了?！?/br>
    衛從白不由地嘀咕：“難道真有鬼？”

    否則哪有這么巧？

    一次兩次還能說是錯覺，三次四次五次……那就由不得別人多想了。

    衛從白看了林見秋一眼，問道：“你覺得呢？”

    林見秋卻只問他：“你要買這個房子嗎？”

    衛從白無語：“我買這個房子干什么，留著開發成真鬼屋嗎？”

    林見秋：“也不是不可以?！?/br>
    衛從白翻了個白眼：“別把我當成那種無所事事的閑人好嗎，我公司里也是很忙的?！?/br>
    林見秋：“忙著散步？”

    衛從白：“……”

    “能不能別提這茬了！”衛從白惱羞成怒道，“還不是因為你非要過來，我這不是怕萬一真有點什么東西，你要是出事那我豈不是要內疚一輩子了！”

    林見秋：“……”

    衛從白：“……”

    兩人面面相覷了片刻，衛從白用力咳嗽了一聲，扭過了頭：“……我什么都沒說?！?/br>
    林見秋十分上道地接上一個茫然的眼神：“衛總你剛剛說什么呢，我沒聽清?！?/br>
    衛從白：“……”靠。

    怎么莫名感覺還是有點氣呢。

    林見秋忍不住笑了笑。

    衛總果然是個大好人。

    這話說出來他大概會炸成河豚的吧。

    林見秋漫不經心地想著，便暫且把這句調侃的話咽了回去。

    －

    房子雖然大，但大多數地方都空蕩蕩的，幾乎沒有住過人，自然也沒什么好看的。

    臨走之前，于叔帶衛從白去了洗手間。

    林見秋就在客廳里隨意轉了一圈。

    主棟的客廳比兩邊的幾個客廳加起來都要大，仍是沒有開燈，但細看裝修卻是要比其他地方好看的。

    墻壁和木制吧臺上掛著幾道彩條，吧臺背面放著幾箱子的彩帶和禮花，還有一些其他的小裝飾品。

    角落里還有一架嶄新的鋼琴。

    金嬸正站在旁邊哄孩子，隨手將奶瓶放在了琴蓋上。

    見林見秋走過來，她連忙往后退了兩步，給他讓開位置。

    林見秋沒碰，只是多問了一句：“這是剛送過來的嗎？“

    金嬸點點頭：“對啊，今天丁少爺才叫人送過來，后天搞什么義賣活動呢，明天就要叫人來把個隔板都打通了來布置呢?！?/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