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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德子打了個哆嗦,不敢瞧車上之人,當即拱手送人離開。 車輪滾滾而去,直到丞相大人的車馬消失在紅墻之外,小德子才抬起頭來。 公主殿下就算瞧上了丞相大人,行徑也太過直接了些。 又請丞相大人吃飯,又讓丞相大人搜尋那種話本子,瞧瞧殿下都把丞相大人都給嚇懵了。 第7章 尚公主 他心不靜 次日,祈觀琰便搜尋了一堆的話本子送到宮里。 而天氣雖然酷熱,但無風無雨,正是工匠修繕的好時候。 丞相府已有百年,從祖輩上繼承下來的府邸,如今已有不少地方需要重新修砌,都城的能工巧匠正無聲的在庭院里削著木頭。 這次他們要修繕的是丞相府的祠堂。 之前罕見的風雨打壞了祠堂屋頂的磚瓦,若不是定時去清掃的小廝發現及時,祠堂里的祖宗排位早就被水泡了個透。 祈觀琰只過去看了一次,便把這事丟給了管家去看辦,同時讓隨身伺候的小廝去尋殿下要的話本子。 偌大的丞相府不僅祈觀琰一人,丞相府到了他這一代之余他這一男丁,但他死去的父親還有好幾個兄長姐妹。 除了嫁出去的兩個姑姑,其余伯叔尚未分家,幾十年來,一眾人一同住在丞相府中,所幸丞相府占地極大,幾個院子互離很遠,平日里也沒有鬧到祈觀琰面前。 也只祭祀同年關之際,大家才坐在一起。 他這三個伯伯叔叔,氣候不大。 大伯祁征在太仆錢蟄手下做事,除了在東區馬場管著御馬之事,平日庸庸懦懦,從他父輩起就已經開始舔著臉吃府上的,明明可以搬出府去,卻依舊住在府上。 二叔祁嵩在都城的商街開鋪子,雖說不吃府上東西的,但私底下的財務也并不豐碩。 最后一個便是他小叔祁夯,就是個浪蕩子,至今未娶妻,整日流連于勾欄當中,領了府上的月例轉眼間就花散出去。莫說成器,成的倒是數不清的子嗣。 現在這三人商量好了一般,今日就著修葺祠堂的事,又喧鬧到他院子里來。 祈觀琰合攏了明日要交的折子,放下手中的筆等著這些人造作。 祈觀琰不是不懂其間的錯亂,往日他不過這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現在看著眼前人顧左右而言他,明擺著就想借這個由子想撈些好處。 果然一盞茶時間,二叔祁嵩舔著臉開口:“琮之,你已經加冠這么些年,院子里一個女子都沒有,著實不合適……二叔我托你二嬸給你相了一個,是你二嬸家的侄女,今年方十五,模樣生的俊俏,性子也溫順,琮之你瞧瞧,要不要見見?” 祈觀琰,字琮之,親密之人會喚他琮之。 祈觀琰靜默,指尖遛著白瓷杯盞:“二叔自己留用吧?!?/br> 祁嵩一愣,笑道:“這哪里合適,人是你二嬸給琮之你挑的……小莊子里養成的,無需給名分,做個普通填房豈不快哉?想來宮里那位也不會介意?!?/br> 宮里那位…… 冷笑一聲,祁觀琰淡淡推辭了過去:“不用了,侄兒不需,但二叔怎好端端想起這事?” “還不是琮之你這么大歲數了,也不知有無開過葷,你母親溺你,不催你,但畢竟是祁家嫡系,總不得在三十歲還后繼無人?!?/br> 這話是小叔祁夯說的,他生的模樣極好,即便已年近四十,端著副好容貌去勾欄,里頭少不得人主動貼上去。 “我說了不用,小叔怎么這么著急,不若自己從勾欄里娶了個留在屋里,到時候想生幾個有幾個,還都是二叔一脈的嫡系子女,三叔也不要怕生了養不起,就無需讓外頭的女子流了不知道多少個孩子?!?/br> “琮之,你怎么和你小叔說話的?” 一道溫柔的聲線從門外傳來。 還沒見到人,祈觀琰已經皺起了眉頭,略顯無奈。 進來的那人穿著一襲棕綠色的蜀繡外衣,耳朵上掛著兩枚水色極好的翡翠耳墜,頭上也是與之相配的翠綠翡翠玉簪。 看上去雖徐娘半老,但風韻猶存。 祁老夫人看著這一屋子的親眷,又看看安坐的祈觀琰,對三位言道:“大哥二哥小叔先回去吧,這事我來同他說道說道?!?/br> 三人不好駁了祁老夫人的面子,便收拾了衣擺離開。 看著三人走遠,祁老夫人才看著兒子批駁道:“你小叔也是好心,你怎的說話如此含槍帶刺兒,若是讓外人知曉,還以為你當家了就苛待了他們?!?/br> “孩兒苛待?是他們手伸的太長了?!逼钣^琰垂眸道。 “你小叔他說的有何錯誤,你也老大不小了,身邊的確空無一人?!?/br> 祁老夫人嘆了一口氣。 祈觀琰是她唯一的兒子,也是府上的嫡脈,更是她一年一年看著長成的,他父親離世以后,祈觀琰繼承了他父親的遺志,盡力輔佐君主。 成家立業,他倒是先把立業擱在了前頭;生生地從弱冠之年拖到現在,眼瞧著已經年近三十了,身邊連個知冷知熱的人都沒有。 若不是她細細考量過兒子身邊的侍從小廝,她都懷疑兒子是不是心不在女子上。 想起最近都城流傳的謠言,祁老夫人揪了揪手中的帕子:“娘最近聽說了,你之前去了長公主府上用膳……” 果然祈觀琰聽到了這話背都僵直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