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受想開了[重生] 第6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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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來這么傻的孩子,這么明顯的謊言他都相信,明明齊師都說了,這個世界的結局不會改變,他帶著希望赴死,可這一切卻沒有任何實質的變化。 那個所謂的幻想中的世界,只活在他一個人的心里。 心誠則靈,信則有不信則無,這樣模棱兩可的話,居然能真的騙過他。 柳自如一直是這么想的,在他從地宮里聽到呼喚李瀛的聲音之前。 云清辭的聲音極富特色,如九天之上的鶴唳鳳鳴,哪怕是最擅長仿聲的人也模仿不來,故而即便他已經作古十二年,柳自如還是一耳聽了出來。 他被齊師拉出去,踉蹌著站穩后,臉色發白地道:“方才,那是……” “是云君后?!饼R師看了一眼天幕中的星子,道:“難怪我觀今日星象不對,紅鸞七殺同動,想是陛下執念過深,引來了君后的魂魄?!?/br> “什么?!” 齊師行向守陵人的房屋,道:“陛下一直深信他能重來,即便我告訴了他此生結局不會改變,可他依舊相信,在你看來,心誠則靈是一個謊言,可在他看來,這是他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br> “他是燈紅了,他便回去了……這究竟是真是假?” “你信便是真,你不信便是假?!?/br> 柳自如啞巴了一下:“君后又是怎么回事?” “這我就不清楚了,不知他是何時跟在陛下身邊的,說不定已經目睹了陛下為他做下的種種,如今竟是要下定決心追著去了,只是這七殺……”他又看了一眼天幕,眉梢微揚:“真是孽緣?!?/br> 柳自如也隱約知道些命盤的事情,紅鸞若是遇到七殺這般變動之星,便是不死不休,難舍難分,又愛又恨,他以前看書有些案例,是說夫妻宮若是單獨出現擎羊或者七殺,那必是貌合神離或者干脆和離。 而夫妻宮若是出現紅鸞遇七殺或遇擎羊,那定是婚事變動,吵一輩子鬧一輩子的冤家。 “那如今的君后,是會遇到燈紅時便離開的陛下,還是,被留下的陛下?” “七殺……難說?!狈绞靠瓷先ヒ灿行├Щ?,見面前的老監官一臉悲涼,還是安撫道:“但有紅鸞在,結局當不會太壞?!?/br> 棺蓋嚴絲合縫,石棺內便只有尸身被點燃后發出的光線。 云清辭的眼前一片赤紅。 他看著自己和李瀛的尸身被火焰吞噬,指尖一片暖意,后知后覺自己也被點著了。 看了看自己著火的掌心,沒有感覺到熱,也沒有感覺到燙,是溫暖而不灼人的溫度,仿佛是李瀛在無聲地擁抱著他。 他想起那些見到他便畏懼四散的長蟲。 是李瀛。 因為是李瀛的血rou養育出來的毒蟲,于是為了避免會傷到他,它們會本能地避開他,而這盞以血為蠟的燈,是由李瀛的執念匯聚。 所以,它也不會灼傷云清辭。 紅色火焰終于將躺在棺中的云清辭徹底吞噬,把他徹底帶走。 難怪,自己會重生,因為,他拿著李瀛執念匯聚的燈,點燃了當年自戕的自己。 他的重生不是意外,是自己心甘情愿的追隨,可惜自戕之后的他,卻根本沒有跟在李瀛身邊的記憶。 于是連一開始的李瀛都沒有想到,他會重生。 也許李瀛覺得,重生的自己是他的報應吧。 云清辭縮在石棺里,一直等到火焰逐漸熄滅,只留一點火芯。 他在昏暗中枯坐著,發著呆,好像是把前世今生皆回憶了一遍,但回神的時候,卻又發現大腦一片空白。 云清辭隱隱聽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但他沒有理會。 直到有人開口,“陛下,陛下?” 李瀛?! 封閉的石棺內火芯搖晃,除了兩具枯骨,再無其他。 它像是完成了最后的使命,倏地熄滅了。 云清辭從夢中驚醒,一轉臉,便發現床頭趴了個人,他的手被對方的指尖輕輕搭著,即便還沒有看到他的臉,云清辭還是一眼認出了他的手。 柳自如本來是想讓李瀛去別處休息,倒沒有想到會把云清辭叫醒,他吃了一驚,面上陡然一喜:“君后!君后醒了,陛下,快醒醒,君后……” “別動他?!痹魄遛o剛想說讓他休息,握住自己的手指就陡然一緊,說緊,也不過是相比剛才,他的指尖被人捏在了手里。 李瀛緩緩抬起了臉。 他整張臉都泛出了青色,眼下的黑影將他眼睛襯得格外的大,那一瞬間,云清辭幾乎以為自己看到了前世那個不人不鬼的家伙。 “你醒了?!崩铄难劭糍M勁地撐大,道:“快去給君后準備些吃的?!?/br> 他憔悴的幾乎不成人樣,為了讓自己打起精神,他松開了云清辭的手。云清辭仿佛能夠驅趕掉撕咬他的長蟲,只要他靠近,那些疼痛便瞬間遠離,一旦他遠離,疼痛便會立刻靠近。 云清辭本來有很多話想跟李瀛說,可此刻看到他,想起此前兩人之間的關系,又忽然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他悶悶把手縮了回來。 很快有人端來了稀粥,李瀛親自接過,放在了床頭小桌上,順便拿中勺舀了一碗,開口道:“去通知相府,就說君后醒了?!?/br> 銀喜高興道:“已經派人去了?!?/br> 云清辭意識到哪里不對:“你,你怎么在這兒?” 他不過就是睡了一覺,怎么醒來每個人好像都瘦了一圈兒? “你睡了半個月?!崩铄种械纳鬃訑嚢柚?,然后舀起來送到他唇邊,道:“先吃點東西?!?/br> 云清辭看了看他的臉色,不自在地伸手接過,道:“我自己來?!?/br> 第一下,他沒接過來,李瀛的手捏的很緊。 云清辭抬眼來看,他才微微松開,把碗放在他手里。 云清辭自己端著碗吃了一口,又偷偷看了他一眼。 面前的李瀛是真實的,他就是那個李瀛,云清辭知道??墒撬澳茉谀莻€李瀛面前喋喋不休,是因為對方聽不到也看不到,但現在,李瀛聽得到看得到,他忽然好像沒話講了。 說點什么呢? 他睡覺前,還咄咄逼人,要把他攆的遠遠的。 現在要說點什么才不至于那么突兀? 李瀛一直坐在旁邊看著他,烏眸沉寂著,看不透在想什么。 云清辭又吃了一口粥,找話題道:“你這幾天是不是沒睡好?要不,你去睡會兒吧?!?/br> 李瀛睫毛微閃,他又看了云清辭一會兒,終究道道:“好?!?/br> 他起身朝外走去,云清辭的目光追著他離開,神情變得悶悶不樂。 這家伙,怎么變得這么聽話? 李瀛走到門前,外面刺目的陽光照在臉上,眼前陡然一陣暈眩。 金歡兩步扶住了他,“陛下!” 云清辭直接放下了碗,掀開被子下了床,也許真像李瀛說的,他睡了大半個月,下床的時候一個腿軟,直接趴在了地上。 云清辭下巴撞地,直接跌出屏風外面,頓時疼的眼角泛淚。 李瀛扶住門框回頭看他,銀喜則兩步跑來把云清辭扶了起來。 云清辭一邊揉下巴,一邊漲紅了臉,臉上浮出惱意:“你看什么看?!” 李瀛:“……小心一點?!?/br> 他將袖口從金歡手中抽出,抬步走了出去。 云清辭沒有再追他。 銀喜把他扶上了床榻,聽云清辭不悅道:“他是不是在嘲笑我?” 銀喜急忙搖頭:“不會的,陛下這些日子衣不解帶地陪在您身邊,不會嘲笑您的?!?/br> “是么?” “對?!便y喜看了看他的臉色,神色猶豫了一下,又打起精神露出笑容,道:“而且陛下答應您了?!?/br> “答應,答應我什么?” “您昏睡的這些日子,相爺時常與陛下單獨談話,陛下終于松口,只要您醒來……他答應和離?!?/br> 云清辭:“……” 李瀛緩緩行出別院,到門口時,遇到了匆匆下車的云相,君臣相見,他急忙見禮:“陛下……” “他醒了?!崩铄恳暻胺?,心如死灰:“朕會依諾,前往祖祠,將他從李家族譜除名?!?/br> “日后,也當信守承諾……”他越過了云相,嗓音低低傳來:“不會再來叨擾?!?/br> 云相背對著他,謹慎道:“多謝陛下成全?!?/br> 李瀛來到車前,伸手扶住車身,慢慢垂下頭,靜立了很久,才踩住臺階,走了上去。 柳自如嘆了口氣,道:“回宮?!?/br> 侍衛隨身,馬車驅動。 云相一路進到云清辭的房內,卻見他正扶著床來回走動,忙道:“你這孩子,怎么不多躺一會兒?!?/br> “躺什么啊,我腿都廢了?!?/br> 云清辭皺著臉,看上去十分煩躁。 云相嘆了口氣,又想起什么,含笑道:“方才我遇到陛下,他答應會去祖祠將你從族譜除名,日后也不會再來叨擾,這下也算因禍得福,你可以安心了?!?/br> “……他說,什么時候去祖祠了么?” “應該就這兩日?!痹葡鄧@息,“不過今日應該不行,他這些日子……應該會回去好好休息?!?/br> 云清辭垂下睫毛,繼續扶著床來回踢腳,悶悶道:“他這些天是不是沒好好睡過,我看他瘦了好多?” 何止沒睡,幾乎連吃都沒怎么吃。云相沒有把話說出來,他擔心事到臨頭,云清辭會再動搖,和離之事當然還是越早越好。 云清辭開始心焦,他松開床在屋內來回轉悠。 云相道:“你這次可把人嚇死了,陛下把欽天監都請來了,都說明日再不醒,就要給你招魂了?!?/br> 云清辭想,還不如早點招魂。 想罷,又覺得如果早點招魂,說不定他就看不到李瀛最后的獻祭了,也不能打死那些蛇報仇,又把這個想法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