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受想開了[重生] 第5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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榻上的李瀛已經背了過去,高大的身軀無聲地蜷縮了起來。 云清辭站了片刻,重新上了榻,遲疑地拿腳踢了他一下:“李瀛?” 李瀛似有驚醒:“嗯?” “你若不舒服,就喊太醫來看看?!?/br> “沒有?!?/br> “哦,那你睡吧?!?/br> 李瀛沒有再答話。 云清辭睡不著,便坐在床頭,隨手翻了本書。幾頁之后,李瀛似是無意識一般,翻身朝他腰邊貼了過來指尖搭在了他的腿上。 然后,他便又沉沉睡了過去。 云清辭喊了他幾聲,李瀛一動不動,這次是真的睡了。 他有心想挪開,卻又在掃到對方眼下的青影時,放下了這個念頭。 算了。云清辭面無表情地想,念在他把大哥帶回來的份兒上。 李瀛這一覺直接睡到了天色大亮,醒時云清辭的臉就在他身邊,呼吸交融,精致無暇的容顏依舊是記憶中的模樣。 李瀛抬手,指尖虛虛劃過他的臉側。 久違的輕松與安逸,他收手,輕輕把下頜放在君后的額頭,閉上了眼睛。 云清辭并沒有因為他的動作而驚醒,哪怕他心中一千個一百個不承認,他的身體還是早已習慣了李瀛的親近。 李瀛并沒有留戀太久,他清楚等到云清辭醒來,一定又會惡語相向,便自行放開云清辭,起身下了榻。 等到云清辭醒來時,李瀛已經離開。 他收拾妥當出門,花苞初綻的桃樹下,形削骨瘦的男人正坐在木輪椅上,合著眼眸,似乎陶醉在了輕柔的春風里。 云清辭幾步朝他走過去,眼睛微微亮了幾分:“大哥哥?!?/br> 云清冀偏頭來看他,神色微怔,而后笑開:“是……阿辭?” 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面,年紀又隔了十多歲,彼此都有些矜持。云清辭在他對面坐下,道:“你用膳了沒?” “已經用過,陛下安排御膳房帶來的補湯?!?/br> 云清辭點點頭,道:“要不要找爹爹來?” “時機到了,陛下自會安排我與父親見面?!?/br> 云清辭撓了撓頭,道:“你們這一路,是不是不太安穩?” “嗯?!痹魄寮絿@了口氣,道:“陛下親自去接我回靖,是我始料未及的,因為擔心身份暴露,這一路趕得著急,可能對面發現了什么端倪,派人來刺殺,陛下為了護我還中了一箭?!?/br> “……你,你為他辦事,他護你,是他應該的?!?/br> 云清冀有些意外地看著他,云清辭微微板起臉,看上去一本正經:“你為了他差點把命都搭上了,他本就該護你周全?!?/br> “胡說什么呢?”云清冀失笑,道:“我不是為了陛下,而是為了靖國,包括陛下,他上朝,批折子,哪怕是殺人,也都不僅僅只是為了個人,為了整個國家?!?/br> 他想是自幼在齊人衛里受到了忠于國家忠于天子的教育,每一句話都帶著家國大義。云清辭不是不懂,他只是有些困惑:“這江山終究是李家的?!?/br> “名義上是李家的,可實際上,還是百姓的?!痹魄寮降溃骸氨菹旅半U救我,想是因為你,他本不必做到這種地步,這是私事,是私恩,我不能因為我為了靖國做了多少事,就覺得他理應為我中箭……幸好,他傷得不重,否則我可就是千古罪人了?!?/br> 云清辭坐了一會兒,猶豫道:“那他,除了中箭,還有沒有別的……比如中毒之類?” “沒有聽說,但他看著身體有恙,路上一直睡不安穩,時常頭痛,不知是不是有什么隱疾?!痹魄寮矫蛄丝诓?,道:“你是君后,沒發現他有什么異常么?” “我怎么會知道?!痹魄遛o的聲音變得很小。 李瀛顯然沒有跟大哥說他們之間的事情,他跟云清冀之間除了有血緣關系之外,其實也跟陌生人沒什么區別。 不好多說。 云清冀一副任由李瀛安排的樣子,一樣讓云清辭感到不能理解。但他知道大哥吃了很多苦,為了靖國奉獻了太多,無論是私情還是身體,他尊重云清冀。 他也知道,李瀛前世并不只是為了自己在忙,也不只是為了李家在忙,因為一旦朝堂傾覆,共同坍塌的可能還有整個國家。 他是懂李瀛的,可是懂,不代表就可以接受,他前世成全了李瀛的大義,這一世,他只是希望換一種活法。 僅此而已。 當天下午,別院迎來了父兄和三個哥哥。 云清冀在北宸的身份已經暴露,此次回國,李瀛必要重新安排他的職位。 云清辭站在父兄身邊,看著他們認親之后高談闊論,不禁抬眼去看身側的桃樹。 一家人,就差母親和大姐了。 他捧起茶杯,余光忽然瞥到一角黑衣,李瀛不知何時到來,遠遠站在門前,靠著墻角,安靜地朝這邊看。 他的身影看著孤零零的,但目光與云清辭撞在一起,便不再移開。 云清辭回頭的時候,身后有父親與兄長,但李瀛回頭的時候,只有作古的父皇母后,以及黑心肝的張太后。 他的眼神告訴云清辭,他認定了他。 云清辭移開視線,仰頭將茶水一飲而盡。 這日晚上,云清辭又來到了夢里。 夢中的時間線是往前走的,但跟現實并不一致,云清辭這次一進去,便發現棺蓋開了,他立刻撲過去看,嘴角情不自禁地揚起。 “李瀛,你回來了?!?/br> 李瀛正躺在棺中,沉沉睡著,他想是累了很久,這一覺應該睡了很長,因為醒來的時候,臉側微微帶上了壓痕。 他張開眼睛,看著身側逝去的愛人,然后握住了他的手。 “別摸我手?!痹魄遛o嘟囔,他看了一眼棺頭的燈,還沒有變紅,也不知道還要多久,李瀛才會回去。 這次李瀛沒有與棺材里的人說話,也許是因為在云清辭入夢之前,他就已經說光了。 他重新提起燈,離開了皇陵。 云清辭忽然想到了什么,抬步跟了出去:“我隨你出地宮,看看你現在過的怎么樣,順便瞧瞧,現在的靖國是什么風貌?!?/br> 李瀛聽不到,自然也不可能阻止他。 終于出皇陵的那一瞬間,云清辭第一次在夢里見到了陽光,他瞇了一下眼睛,光線穿過了他的身體,將手指都變得透明。 與此同時,別院里的深夜,李瀛來到了云清辭的床畔。 他坐在床邊,輕輕握住了他的手,云清辭睡的很沉,對此毫無所覺。 天將亮時,李瀛離開了別院。 云清辭依舊睡的很沉。 日上三竿,銀喜和金歡一起來到了床前,兩人悄聲低語:“君后今日,怎么睡的這般沉?” “照往??磻撔蚜??!?/br> “這都午飯時間了?!苯饸g神色遲疑,道:“叫叫?” 兩個近侍一同上前,輕輕拉開了床幃:“君后,君后?” 云清辭一動不動。 銀喜的臉色忽然變了,他和金歡對視一眼,后者立刻伸手去搖云清辭,云清辭由側躺轉為了平躺,手臂軟軟垂落床榻,依舊一動不動。 銀喜的臉已經白的不能再白。 金歡強作鎮定,慢慢探了探他的呼吸。 “有,有,應該就是睡著了?!?/br> 銀喜眼睛通紅:“那,那我們,再等等?!?/br> 外頭傳來溫和的聲音,是云清冀:“阿辭怎么還未起?” 金歡面皮抽了一下,幾步跑了出去,道:“君后,可能昨日太累,還在睡著?!?/br> 云清冀瞳孔微瞇,察覺他神色不對,臉色倏地一沉:“發生了什么事?” 金歡噗通跪了下去。 身后侍衛將輪椅抬過門檻兒,云清冀快速滑到床榻,伸手摸了一下云清辭的脈搏。 一切正常,但就是,怎么都叫不醒。 “不要聲張,再等等?!彼麌诟溃骸翱赡苤皇翘哿?,如果晚上還不醒,再去通知相府和陛下?!?/br> 云清辭此刻的體驗十分新奇,他沒想過有一天自己能在夢里回到過去,看到自己的尸體,還能看到皇陵外的景色。 他隨著李瀛一起上了馬車,從他左邊換到右邊,再從右邊換到左邊,然后擠到了他身邊,對著他的耳朵吹了口氣。 李瀛毫無所動。 他正常下車,正?;貙m,回的不是江山殿,而是朝陽宮。 柳自如比記憶中老了很多,看到李瀛依舊十分殷切,跟在他身邊匯報著朝中事務。 李瀛淡淡點頭,提著那盞琉璃燈,一路走了進去,然后把燈放在桌案,隨口道:“把太子叫來?!?/br> 太子李恒。 云清辭坐在桌案上觀察這個已過弱冠的孩子,推測出現在的李瀛應該在三十七八上下,他似乎很怕李瀛,回話的時候十分謹慎。 云清辭坐了一會兒,惺惺地轉出去,打量著自己的故居。 朝陽宮的擺設依舊是他生前的模樣,連古董玉器的位置都完全沒有改變,最讓云清辭驚訝的是,玉器上方雕刻的紋路間,也是潔凈如新,前世的他不愛這些,放著幾乎沒有打理過,宮女也只是例行公事一般隨手擦過,他記得這些雕紋縫隙有藏著些青灰。 好啊,不愧服侍李瀛的人,就是比他宮里的仔細。 這個念頭冒出來的當天晚上,他就看到李瀛親自拿了一塊抹布,開始仔細擦拭朝陽宮的桌椅與物件,他打理的很慢,也很仔細,柳自如站在門口看著他,微微嘆了口氣:“陛下,早些休息吧?!?/br> “退下?!?/br> 柳自如不敢多言,行禮后退出門,細心地將門掩上。 云清辭便蹲在椅子上,看著他不知疲倦地打掃了小半夜。 光是打掃當然用不了那么久,主要是他時不時會站定發呆,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好了?!痹魄遛o開口,道:“睡覺吧,報曉鼓都要響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