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受想開了[重生] 第4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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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信你?!痹魄遛o的確氣到不行,李瀛的話每一個字都幾乎砸進了他的心底,他現在是越想越氣,恨不得直接把李瀛的腦袋都給打掉,但殘存的理智還在告訴他,離開他,他說的這一切都不過是為了不讓他走而已,只要反其道而行之,痛苦的又不是他。 ……但,好氣?。。?! 李瀛再次上前一步,他的手臂垂了下去,血順著蒼白手指流下來,失血過多讓他眼前有些暈眩,但他這一世就是來尋他的,不惜一切代價也要與他在一起。 沒有什么能阻止他。 “阿辭,今日宮妃鬧事,是因為我不知道你昨晚回了相府,我也不知道你今日會從東門回來?!?/br> 云清辭還沒開口,就聽他繼續道:“但讓她們打擾到你,就是我的錯,畢竟她們是我招進宮來的。而如果我能多留意你一點,我就該知道你昨日便回了相府,我更應該知道,柳自如私藏了和離書,這是我的失職,我的無能?!?/br> 云清辭:“……” 李瀛把他想說的都說了。 “這件事的罪魁禍首是我?!?/br> “但從今往后?!崩铄蛄艘幌律n白干裂的嘴唇,額頭的汗水大滴地滾落:“我會把你,捧在心尖上?!?/br> “我發誓,日后,若再有人,膽敢說你一個不字,我便立刻索他性命?!?/br> “阿辭……我能給你榮華富貴,我能讓你無法無天,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人比我更知道怎么愛你?!?/br> 云清辭又一次捉住了他話里的漏洞:“那你前世就是不想愛我咯?” 李瀛笑了一下,有些慘淡,又有些張揚:“你說的對,前世的我就是個懦夫,我是個廢物,我根本不配愛你?!?/br> “但現在我想試試?!?/br> “只要你想,我可以教你帝王之術,可以教你權衡朝臣,教你如何坐穩這個江山……只要你想,隨時可以拿我性命?!?/br> 漆黑的睫毛也是一片濕潤,他看上去隨時會昏倒,卻依舊在強撐著。 “能不能,別離開我?” 作者有話要說: 辭崽:……這是宿命的覺醒,還是復刻了我? 李皇:謝邀,只是作者解除了給我施的禁言術。 第40章 “你要去太醫院?!痹魄遛o看著他的傷。 李瀛手臂潔白,上面總是覆著一層薄而有力的肌rou,但如今那皮rou正張牙咧嘴,觸目驚心。 這幾刀是李瀛還給他的。 云清辭其實不喜歡傷口,他不喜歡自己受傷,也不喜歡別人受傷。 雖然,雖然他覺得,稍微有那么點高興。 因為李瀛終于明白他當初的心情了,在被趕出去的時候,云清辭曾經想過,遲早有一天,他要讓李瀛還他這幾刀。 他愛的瘋,但不代表他真的癡。他自殘的時候不是不清醒,而是相當的清醒,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的確是在逼著李瀛心軟,逼著李瀛回頭,他逼不了李瀛,便去逼父親,只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都無所謂。 后來,李瀛一對他好,他就覺得,好像這幾刀傷的也值得了。只是每當李瀛對他不好的時候,他又覺得,總有一日要討回來。 如今他討回來了。 說不開心,那是不可能的。 但要說開心,卻又夾雜了些別的東西。 故意沒有給李瀛承諾,就像當初的李瀛也沒有給他足夠的安全感一樣,帶著些詭異的,報復的心理。 他還想,你自己割自己算什么,有本事讓我來。 李瀛果真不安,他把刀遞了過來:“你若還不滿,便再捅我幾刀,或者殺了我也好?!?/br> 云清辭:“……” 讓我捅你算什么,有本事自己割……算了已經割過了。 他上前一步,扶住了李瀛,道:“我現在不走,阿瀛,你先去看傷?!?/br> 也許是因為云清辭的態度軟化,也許是因為他那句‘我先不走’,李瀛告訴他:“我還有很多話,想跟你說?!?/br> 云清辭說:“我會聽的?!?/br> 手中短匕落在地上,李瀛徹底昏了過去。 云清辭伸手接住了他的身體,長長的睫毛耷拉下來,他喊來了柳自如,在對方面對李瀛的一條手臂發出嘶聲的時候,輕聲說:“不是我弄的,是他自己?!?/br> 云相半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這兩個孩子,如今一個比一個瘋,他看著云清辭無動于衷的表情,心中一陣驚濤駭浪。 李瀛昏迷的時候,手也一直攥著云清辭的衣角,為了不礙太醫的事兒,云清辭不得不拿著那把短匕割開了袖口,起身離開床邊。 云相將他叫到了一旁。 云清辭乖乖跟著他走出去,喊了一聲:“父親?!?/br> “小辭……”云相欲言又止,半晌才道:“你,不想和離了?” 云清辭沒說不,也沒說離,他道:“他受傷了?!?/br> “你聽爹說?!痹葡嗟穆曇魤旱煤艿停骸按饲?,我阻止你們這門婚事,是因為你與你母親一般,眼里揉不進沙子,而陛下,他肯定會有三宮六院,我擔心你行事極端,傷害到自己,也威脅到家人?!?/br> 云清辭點了點頭,他能理解:“那爹現在的意思是?” “但如今,陛下變得如此偏激……他今日可以為了留你傷害自己,那日后,他難道不會為了留你傷害你么?” 云相語重心長:“和離一事,你一定要堅持到底?!?/br> 云清辭不自覺地將手背在了身后。 李瀛當真走上了他當初的那條路,當年他為了李瀛自殘,后來重新被接回宮里的第一晚,有悄悄聽到柳自如對李瀛說過類似的話。 “臣知道陛下對君后有情,可君后連自己都能下手,萬一……” “他不會?!崩铄硨χ?,告訴柳自如:“日后,我會多勸著他?!?/br> 那一晚,李瀛對他道了歉,并耐心地取來藥膏,親自給他抹在額頭,云清辭滿腹的委屈,在那一刻倏地決堤。 李瀛嘲笑他:“對自己下手的時候,沒見你哭,這會兒掉什么金豆?” 云清辭扁著嘴看他,也許是他當初的表情實在過于可憐,李瀛沒有再說什么,而是褪掉棉靴,挪到他身邊,然后伸手把他抱在了懷里。 那晚,云清辭委屈了很久,李瀛也哄了他很久。 云清辭知道自己不會傷害李瀛,他愛他勝過一切,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為了得到他的憐惜。就像現在的李瀛,他看上去好像很瘋,為了他幾乎要把rou都削下來,可他清楚自己的每一分算計,都是為了得到云清辭的同情。 他口齒清晰,看著瘋狂,其實比誰都清醒、 哪怕云相和柳自如都變了臉色,正常人都覺得應該遠離他,可云清辭一點都不怕他。 他甚至覺得親切,覺得安心。 這才是愛啊,愛本該是這個樣子的,如前世的他,如今生的李瀛。 不管他還是不是愛李瀛,他都不會在這個時候拋棄他。 “小辭……”云相再次開口:“陛下已經不再是曾經的陛下,你看他那個樣子,哪里還有半分當年的影子?聽說他遣妃子出宮還不夠,竟還責人各打五十大板……我總勸他謹慎行事,凡事要多多思量,此刻得罪那么多世家,于他有什么好處?” “……你有沒有聽爹說話!” 云清辭偏了偏頭,慢吞吞地道:“聽到了?!?/br> “那你怎么想?”云相緊張地等待著他的回答。 “人的本能是趨利避害?!痹魄遛o說:“而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李瀛這樣的人,更加明白這一點。他會為了留下我傷害自己,就代表在他心中,我比他本身更加重要?!?/br> 云相讀不懂他的話了:“你是說……” “他不會傷害我?!痹魄遛o認真地說:“我知道,他不會?!?/br> 當年李瀛身邊從來沒有出現過云清辭這樣的人,他都能毫不猶豫地相信他不會,云清辭沒有理由不相信他。 李瀛很壞,云清辭恨他,但他不會因為恨他,去和其他人一起去否定他,他知道他不是別人眼中的那個樣子。 他知道。 就像李瀛也知道。 李瀛清醒的很快,幾乎是手臂剛剛包扎好,太醫還在寫著方子,他便醒了過來。 手中的衣角輕輕一片,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收攏,再收攏,直到整片衣角皆被攥進掌心。 他驀地張開眼睛,坐了起來。 “陛下……”柳自如剛剛上前,李瀛便一把將他推開,赤足下榻,身影一晃出了屏風。 云相正沉浸在云清辭詭異的理論之中震驚不已。 云清辭站在他面前,捧著一個手爐,神情看上去有些漫不經心。 李瀛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云清辭也看到了他,他皺了皺眉,目光落在對方的腳上。李瀛這會兒與其說是從昏迷中醒來,倒不如說是剛剛恢復了一絲體力,便因為擔心云清辭離開而逼迫自己打起精神。 他的狀態看上去依舊很差勁。 “看我干什么?”云清辭道:“怎么,想讓我照顧你???” “不是?!崩铄D了頓,道:“我真的有話對你說,有,很多話對你說?!?/br> “不急一時半刻?!痹魄遛o催他,“回去休息?!?/br> 云相到底沒有說服云清辭。 這一日,云清辭留在了江山殿,李瀛的一條手臂被纏的嚴嚴實實,按照太醫的說話,這個傷哪怕日后好起來,也定會留下疤痕。 因為割的實在太深。 李瀛這一次昏睡的時間很久,途中醒來了幾次,知道云清辭還在,便又放心睡了過去。 如此這般到了晚上,云清辭讓膳房送來了吃的,開始細嚼慢咽。 柳自如經此遭,已經不敢再多嘴,他懷疑李瀛這次清醒之后一定會治他的罪,哪怕他出發點是好的。 他跟屏風站的一齊,時不時看看外頭,再時不時看看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