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受想開了[重生] 第3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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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痹魄遛o再踢他,李瀛睫毛抖了抖,道:“阿辭,太兇?!?/br> “你說什么?” 李瀛外袍被扒掉,露出了里頭的純色單衣,他指尖捏了一下袖口,忍著頭痛,眉頭緊鎖,道:“阿辭,太兇?!?/br> 云清辭被他氣笑了:“我兇,因為我兇,所以你就要廢了我?我為什么會兇,你反思過自己嗎?” 冷汗自額頭滾落,李瀛吶吶:“對不起?!?/br> 固然外袍去了,李瀛身上還是難掩酒味,云清辭準備去喊人給他擦身。 他翻身下了床。云清辭知道李瀛醉酒的時候只能回答一些簡單的問題,多的他沒那個腦子整理出來,所以他極少飲酒。 身后傳出低低的聲音:“我只是,不想再與阿辭互相折磨?!?/br> 互相折磨。 云清辭停下動作,背對著他。他忽然憶起,李瀛其實與他提過和離,在第一個宮妃進宮之前。 那段時間里,李瀛變得沉默寡言,偶爾盯著他發呆,幾次想說什么,都欲言又止。 云清辭擔心他有事憋在心里不好,于是一邊帶他出去散心,一邊旁敲側擊,他告訴李瀛:“不管你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說,我會與你一起分擔?!?/br> 終于在一次酒后,李瀛與他提起了一個女子,她叫張綿,是他大舅的女兒。 云清辭記得這個人,太后在他們新婚不久就意圖將張綿指給李瀛,被李瀛毫不猶豫地拒絕了,母子之間還爆發了一場冷戰。 這件事,云清辭還是從太后那里知道的,他那時高興壞了,再之后,李瀛挺了一年多,后宮始終只有云清辭一個人。 但那次醉酒,他不敢去拉云清辭的手,只是一直低著頭,慢慢地與他說著,他說自己撐不住了。先帝去世的過于匆忙,從發病到失去聲息,只堅持了不到一個時辰,李瀛瘋了一樣沖入江山殿,撲跪在他床前的時候,對方只來得及扯了一下嘴角,眼中的光便徹底散了。 當時還是太子的李瀛,猝不及防地接下了這一座江山,群臣、百姓、社稷、民生,所有明槍暗箭,爾虞我詐,兜頭朝他砸了過來。 現在,他必須要做出選擇。 擇妃入宮,以制衡朝堂。 他告訴云清辭,自己保不住年少時對他許下的諾言,在帝位與對他的忠貞之間,他只能選擇一個。 這對于云清辭來說,毫無疑問是一道晴天霹靂。 但李瀛接下來的話,卻讓他感到更加震驚。 “阿辭,我們和離吧?!崩铄K于看向他,“你去找一個,比我更好的人?!?/br> 云清辭不是不能理解,但他的情感上卻無法接受。那一晚他縮在床內紅著眼圈,李瀛則站在床前一直看到他睡著。 云清辭想了三天,他想清楚了,他把自己感動的不行,因為他決定為李瀛舍棄一部分堅持,他答應讓李瀛迎妃入宮,唯一有一點,他不許李瀛碰她們。 李瀛看上去并沒有高興:“清辭……” 云清辭霸道地拉住他的手臂:“你別想我放過你?!?/br> 他離不開李瀛,他知道自己離不開他,所以,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放過李瀛。 也許是因為他黏人黏的太厲害,李瀛可憐他,也許是因為李瀛本身就帶著私心,出于某些原因不愿與他分離。 有妃子進宮了,一個,兩個,三個。 有些事情可以理解,但不代表可以接受。云清辭終究不是大度的人,他以為自己可以一直信任李瀛,但他還是高估了自己。 他每逢去太后那里,對方都會告訴他,哪個宮妃去給李瀛送了吃的,哪個宮妃又給李瀛做了衣裳,還問云清辭,覺得哪個宮妃更漂亮,以后生出的小皇子如何如何。 云清辭變得多疑,不管是別人給李瀛送了什么,他一定要翻出來。 李瀛告訴他以后不要再去太慈宮,他不止一次地勒令太后不許再插手自己和云清辭的事情。 但在云清辭眼里,這樣做的李瀛變得更加可疑。 他認為李瀛不過是想要蒙住他的眼睛,捂住他的耳朵,讓他成為一個不聽不看不言不語的傀儡。 于是,他們開始爆發爭吵,李瀛開始排斥他,無視他,不愿見他,而云清辭,在一次又一次的被針對里,也越來越極端。 他低下頭,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 那處傷口已經結痂,但依舊纏著紗布,因為云清辭不想看到那道傷口。 也許,這個時候的李瀛,真的是這樣想的。 他永遠都比自己更為理智,更為深沉,更會算計,也更為成熟。 他轉了過來,問李瀛:“既然如此,你為什么還要去找我?” “我……后悔了?!?/br> 云清辭諷刺地笑了。那一點點回憶未能激起他對李瀛的半分同情,只覺得他貪婪而可惡,他要魚與熊掌兼而得之。 “李瀛,我問你,你有沒有想過寵幸其他人?” “沒有?!?/br> “你有沒有想過要除掉相府?” “沒有?!?/br> “你有沒有想過殺我?” “……”李瀛凝望著他,有些微醺,又有些認真:“從未?!?/br> 云清辭抿了抿唇。 他信了。 也許,這個時候的李瀛,真的沒有想過對付云家,也許他真的曾經喜歡過他。 可那又怎么樣呢? 現在的李瀛不對他下手,不代表以后的李瀛不會。 他是親耳聽到李瀛的圣旨將云家滿門下獄,也是親身經歷被打入冷宮,因為活不下去而只能自戕。 “最后一個問題?!痹魄遛o死死盯著他:“你有沒有將我父兄抄斬?” 李瀛按著太陽xue,慢慢搖了搖頭。 屋外傳來了動靜,柳自如上前來告訴云清辭:“太醫來了?!?/br> 云清辭只能暫時讓開。 他相信李瀛喝醉的時候不會撒謊,如果他是八年后的那個李瀛,今日的很多答案都不會是這樣的。他知道李瀛對相府下手了,八年后的李瀛也會知道。 太醫給他扎了針,讓他喝了解酒湯,之后又留下了一個方子,讓人去御藥房抓藥。 安排好這一切,李瀛已經沉沉睡了過去。 屋內的熏香夾帶著酒氣,云清辭躺在他身邊,忽然重重踢了他一腳,男人眉心微擰,像被什么驅動著一般,無聲地往里面挪了挪。 云清辭閉上眼睛,思緒紊亂,迷瞪了一會兒,倏地想起什么,扭身爬到了李瀛身上,抓著他用力搖:“李瀛!你給我醒醒!” 他發現自己剛才的用詞過于模糊,問李瀛是不是來自八年后,因為他對八年后有執念,可如果李瀛是來自十八年后,二十八年后呢? 豈不會完美避開他的提問? 還有有沒有殺掉父兄,如果他來之前相府眾人還沒有推去斬首呢? 雖然這兩個問題有些矛盾,可云清辭還是需要再確認一下。 “李瀛!” 沉睡的李瀛神情變得十分難受,他費勁地張開眼睛,云清辭已經迫不及待地道:“你有沒有封過寧妃為貴妃?” 他的眼睛放著光,因為即將要撕下李瀛的真面目而激動到戰栗。這個問題,一定不會出錯。 “……沒有?!崩铄刂睾仙狭搜劬?。 云清辭:“……” 他迷茫極了。 真不是,那這一切如何解釋呢? 他悶悶不樂地躺了下去。 一側,因為飲下解酒湯而逐漸清醒的李瀛,呼吸變得綿長而壓抑。 第二日,云清辭又是睡到日上三竿,他洗漱完畢,坐在桌前,忽然渾身一僵。 清淡的膳食里,一個白瓷碗碟上放著一個看上去分外熟悉的酥餅。 與他前世吃過的幾無二致。 云清辭指著那酥餅,問:“何人送來的?” “御膳房里?!便y喜回稟:“聽說是陛下一大早親自去安排的?!?/br> 云清辭感覺自己被耍了一道。 狗皇帝,是在羞辱他嗎?昨晚逼問了他半天,半個有用信息都未吐露,如今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這廂,江山殿,柳自如望著冠服端嚴的天子。 對方正在將所有宮妃的牌子一字排開,選妃一般細細斟酌著什么。 他想起君后昨日失控問的那句話,心中百般疑問不知如何開口。 李瀛的手指洗的很干凈,除了袖口處的面粉,很難讓人想象他方才親自去了一趟御膳房,甚至親手做了一道酥點。 “有什么話,就說?!?/br> 李瀛開口,隨手將一個宮妃的牌子丟入了火盆。 柳自如神色猶豫,沒有直接問您是不是真的來自八年后,他斟酌道:“陛下,既然有意隱瞞,又何必,親自送上門去?” “因為,”李瀛頓了頓,輕聲說:“他愛吃?!?/br> 雖未明說,可短短幾句話,卻蘊含著相當大的信息量。 柳自如一時匪夷所思,毛骨悚然。 作者有話要說: 辭崽:我扒你捂著,我不扒你送上來,你是不是耍我?! 李皇:……只是因為你愛吃。 怎么做都是錯·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