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口氣，撥通程立國的手機，在心里猜測第幾次能接通。

    然而，很意外地，只響一聲那邊便響起程立國渾厚的男中音：“臭小子，知道找我了?！?/br>
    “……嗯，”程奚硬著頭皮說，“我想要……”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br>
    他說話過于費勁，程立國打斷道，“我解決。你今天幾點去墓園？”

    “大概下午五點?！?/br>
    父子倆的對話到此結束，程立國“嗯”了聲表示知道后便掛了電話。

    雖然還是很匆忙，但沒發生類似于“有話快說我很忙”的對話，程奚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他在原地停了會兒，關掉手機檢票登機。

    .

    長寧飛松江需四小時零十七分鐘，程奚一直不喜歡坐飛機，既睡不著又不能玩手機很煎熬。

    可今天的四個小時，是他最清凈的四個小時，他不用猜測每一通電話的來意，閉著眼任思緒飛來飛去。

    突然想到了陶時延。

    陶時延肯定看見熱搜了吧，會不會像大多數人那樣，認為他是個被包養的moneyboy？

    他們的微博，還是互相關注的狀態嗎？

    ……不對，程奚晃晃頭，他沒必要在意陶時延的想法，如果對方取關他，他也刪掉對方就好了。

    太莫名其妙。

    一定是最近總琢磨怎么和陶時延睡覺的鍋。

    程奚揉揉腦門，轉向另一側。

    與此同時，陶時延也做了相同的動作。

    張靜打量片刻：“老板，這是你今天上午第三次摸額頭，不舒服么？”

    “沒，昨晚被貓撞了一下，不礙事?！?/br>
    以陶時延的咖位，無論到哪個節目組或劇組都是頂級套房侍候，哪能進去貓？小張靜有很多問號。

    然后她聽問號道：“查到會所老板電話了么?！?/br>
    “剛查到，”她將手機遞給陶時延，屏幕上是居民基本信息表，“電話我已經背了下來。?！?/br>
    “好，讓金坤給他打電話，務必拿到程奚從進會所到離開的全部錄像，不配合提我名字?！?/br>
    張靜點點頭，走到一旁通知金坤。

    十分鐘后，陶時延接到了會所老板的來電。

    “陶公子好，久聞陶家大名，沒想到初次拜訪是以這種形式。咱們名人不說暗話，你要錄像相當于要我的命，如果讓社會公眾看到有人在會所被下藥，停業整頓、罰款吊銷執照絕對少不了！”

    陶時延淡聲道：“如果我非要錄像呢?！?/br>
    會所老板沉默片刻，然后笑了：“陶公子可真愛開玩笑，如果你要的話我肯定給啊，要么令母來我公司檢查一次，我可能會全線倒閉?！?/br>
    “那先說聲謝謝，”陶時延頓了頓，“不過不會讓你白受損失的，我工作室下部戲取景地就拜托你了?！?/br>
    “哎呦呦你太客氣了，好好好！”

    陶時延先兵后禮，對于會所來說，能得到宣傳總比白要走錄像強。

    而且陶時延工作室的項目受眾很、廣，如果能把觀眾一小部分轉化成顧客，都不算太虧。

    沒多久，陶時延收到了一份郵件。

    他打開視頻附件，跳著看了幾眼，輕輕舒了口氣。

    ——男生不是和老色鬼一起去的會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