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著你負責
人和鬼結了緣,所以能看到彼此的世界。 晏語濃這樣說。 “可我一點都不想看見你們!” 壬年低吼,隱有哭腔。 晏語濃提醒她:“可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死了?!?/br> “死就死……” 她抬手抹淚,難過地低泣。 晏語濃輕嘆,“那我也沒辦法了,救了就是救了,事實已然如此,你如果不想看到我們,要么多替我辦事,把欠我的恩情還清,要么等我去投胎,你與這個世界的牽連自然也就消失了?!?/br> 壬年吸吸鼻子,情緒緩和了些,擦干眼淚說:“那你還是趕快去投胎吧?!?/br> 她想得清楚,她為了自己殺了個人,她總不能也替她去殺個人或者鬼。 “你死了也有八九十年了,當鬼還沒還當夠嗎,還不去投胎?” 她懶洋洋地靠著墻:“我倒是想,情況不允許啊,要叁魂七魄齊全的人才能投胎?!?/br> “什么意思?!?/br> “字面上意思,我甚至連橋頭都走不出去,否則如何會幾十年都呆在這里?!?/br> 她興致缺缺地撇嘴,大概是不太想聊這個話題,“說這個男的吧,總之我不是一時興起才要他的命,當初給過他一次機會了,誰讓他不知悔改,死不足惜?!?/br> 確實。 壬年十分地贊同,突然擔心起一件事:“那他死了,會不會化成厲鬼來找我?” “放心,他的感覺器官全毀了,找不到你,即使萬一路上碰到了,有你脖子上那個,他也近不了你的身?!?/br> 她摸到脖子上掛著的平安符,“你說這個?” “嗯?!?/br> “……” 要不是戴久已經養成了習慣,她差點就扔了。 “真有用?” “嗯,拿好了,一般小鬼近不了你的身?!?/br> 萬萬沒想到,她奶奶竟然真的有兩下子。 送別晏雨濃,壬年自房間走出來,太奶奶也起床了,不確定地詢問:“你剛剛在跟誰說話嗎?” “沒有,是你聽岔了?!?/br> 她心平氣和地否認,才想起來看一眼時間,“又沒什么事,你起那么早……” 怎么都七點多了! 她撓了撓頭,跑進屋里拿包,焦急地邊換鞋說:“冰箱里還有昨天剩的餅,老太你熱一熱將就吃,我中午回來做飯,時間要來不及了,我先走了!” 天塌下來,該上的班還是得上的。 她焦急地跑出院門,同樣要去上班的男人騎著小電驢在路邊等她。 壬年剛才偷溜回家,就是因為不知該怎么面對他想先靜一靜。 撒酒瘋一時爽,爽完火葬場。 她可沒忘記,昨晚問他有沒有喜歡的人,他回的“是”,而這個人不是她。 不是就算了,她壬年也有自己的驕傲,絕不做倒貼的舔狗備胎。 “早上好?!?/br> 她在這邊一個頭兩個大,他倒是一如往常,悠閑自在地和她打招呼,宛如昨晚什么都沒發生過。 “早?!?/br> 壬年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子,氣沖沖地正要走上前質問,余光瞥見他家院子里晾曬的衣服,腳下差點打滑。 “你干嘛把它藏起來?” 她猛一甩頭,驚覺問法不對,改口道:“你干嘛把它掛出來?還要不要臉了!” 正是她新入的蕾絲丁字褲,跟他的四角內褲排排晾在一起,難怪她剛才要穿回來時一直找不到。 “洗過了,要晾干?!?/br> 他淡聲說,她叉腰昂著下巴:“那誰要你洗了?” “卷進了洗衣機里?!?/br> 他回答她第一個問題:“在換下的床單里看見的?!?/br> 至于為什么要換床單,相信就不用他再說了。 壬年鼓著臉,“要你多此一舉,回頭記得收了?!?/br> “嗯,回來收?!?/br> 他跨上電動車,提醒她:“還不走嗎?你該遲到了?!?/br> 她看一眼時間,拍拍腦門,再顧不得其他趕緊爬上車后座,先到了超市再說。 “怎么不說話?” 車子不急不慢地在清晨的鄉間小路上行駛,他微微側過頭留意身后。 “說什么?” 還沒想好以后要怎么處理兩個人的關系,她的語氣有點煩,偏偏他還哪壺不開提哪壺,“昨晚……” 他略微遲疑地提起,壬年冷笑:“昨晚干嘛了,你不會還想我對你負責吧?還是說你要對我負責,得了吧,我不需要?!?/br> 她貌似滿不在乎地說,前面的他默了幾秒。 “你不是說,不亂搞的嗎?” 他又說。 她宛如聽到個了不得的笑話,輕蔑地嗤笑:“這算哪門子的亂搞,我說的亂搞是指不約炮不騙炮,不跟不叁不四的臟男人亂來,像你這種情況,經過我這一段時間的考察,還算潔身自好吧,而且你我是在充分交流的前提下才睡的,都你情我愿,不是亂搞?!?/br> 她振振有詞地說,自以為有理有據。 魏歇抓住個關鍵詞:“考察?” “嗯啰,要不然我干嘛費心思接近你?!?/br> “你這段時間接近我,都只是為了這個?” “算是吧?!?/br> 她胡言亂語,極力把這一段時間的相處描述成別有用心的靠近。 “行?!?/br> 男人面朝前方,留給她一個冷漠的后腦勺,“用不著你負責?!?/br> “……” 那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