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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等著好一會兒,覺得有些無聊的夏顏也只好先行離開,獨自來到前廳,隨便找了個位置,不顧形象般肆意坐著休息。 這堂內的裝飾雖說不上是華麗奢靡富麗輝煌,可也還算精致,至少地下鋪著的這張深色的印花地毯,足夠絢麗奪目,尤其是那兩張主人位擺放的太師椅,看著就像是沉木雕刻工藝品,這一整套的家具,也都是精心設計用心挑選。 夏顏一人坐在屋內著實沉悶,也不知道其他人都去哪兒了,一早上也沒見到的慕白羽和易山,都不知道回去了沒? 想到這兒,夏顏不自覺的向著那屋外的一片陽光明媚之景走去,閑逛于前院的這片小型花園中。 院內門前代表富貴的那幾棵石榴樹,枝葉繁茂,密密麻麻,陽光之下,樹影斑駁,微風徐來,輕輕搖曳,此景甚是愜意。 此時的石榴樹正值嫩葉漸變之際,春天發芽,夏天開花,秋天結果,冬天落葉,猶如時間的一年四季那般正常運轉,一切都有它自己的規律。 花園內彎彎繞繞的石子路,個頭一般大小的鵝卵石,排排平鋪,整整齊齊,干干凈凈,就像是有人定期清洗那般不曾沾染一絲泥土。 還有墻角那一排排盛開的杜鵑花,深紅色的生命力,猶如浸過豬血那般鮮紅,湊近觀看顏色更是純正。 心情激動的夏顏恨不得馬上摘了這些血紅色的花瓣,拿去做鮮花餅、鮮花糕、鮮花餃子,甚至還可以用它來泡酒…… 不過,這也只是她的一時興起罷了,畢竟不是自己家,凡事不能任性妄為。 這院里的景色賞完了,轉而走向了院門,雙手使勁一拉,大門便打開了,一副栩栩如生的春色畫卷映入眼簾。 春風迎面,空氣更是清新,還有那不曾被雕琢的大自然之美,自然而然就被院子外邊的那一片花海給吸引了。 此處名為桃花鎮,眼前這十米開外的這一片一望無際的花海,可謂稱得上“十里桃花”。 花海中多種顏色星星點點的重疊在一起,有深紅、緋紅、純白及紅白混色等花色的變化,這景色令人嘆為觀止,果然配得上這桃花鎮的盛名。 昨日下車之時,忙著逗樂嬉笑的夏顏,自然顧不上感受這大自然之氣息,還有欣賞這春風十里的美景。 不過,就昨天那般急于趕路的心情,還有逛街后的疲勞后遺癥,馬車上恨不得閉目養神之人,自是沒什么好心境去感受和欣賞。 此時此刻,若是眼前的這一片花海無人賞識,豈不辜負了大自然賜予的這一切盛開的顏色? 立于門前的夏顏,怎可安靜立足原地,早就迫不及待般瘋跑進入院子對面的那片花海之中。 抬頭迎著暖暖的陽光,見它透過樹枝以及花瓣的縫隙,洋洋灑灑而來,反光于花瓣上圓滾滾的露珠,晶瑩剔透,夏顏忍不住用手指輕輕觸摸了一下玲瓏透亮的小水滴。 此情此景,不禁讓她想到了一句詩——“桃花春水生”。 偶有輕柔的春風經過,花瓣隨之飄零飛舞,一身白衣且立于這一片花海中央的她,倒是應了另一句“吹落白衣裳”。 迎著春風而來的方向,跟著花瓣隨意飄落的舞姿,此時奔跑于大自然當中的夏顏,只想放聲尖叫,放任自己。 …… 一番酣暢淋漓的瘋跑之后的夏顏,瞬間得到了解脫,一身輕松,嫣然一笑的容顏,猶如甜美的少女那般的天真浪漫,勝過了眼前盛開的花兒,此間還保持著她那無欲無求的自然狀態。 走出花海,朝著那條三米寬的泥土路而去,隨意抬頭一望,這才注意到大門上懸掛的那塊不大不小的牌匾——宋宅,大門兩邊還有兩棵粗壯且綠意盎然的柳樹作為陪襯。 觀景,確實需要遠處觀望才能發現另一番景致,昨日一切行色匆匆之態,自然無暇顧及這些。 盡情瘋跑之后的夏顏,又回到了宋家庭院旁,先是靠于門前的大樹下,隨后又緩緩坐在樹下的石凳上,百無聊奈的靜觀路邊經過的行人。 宋宅建于這條大道旁,車馬人流不止,而眼前行色匆匆不暫留的這一切,對于一個陌生的她來說,所見之人、所遇之客,也不過是一面之緣的過客罷了。 可經過門前的所有人,目光幾乎一致的集中在她的身上,直至人影消失不見了這種關注度才肯消散,不管別人投來何種目光,她都不在乎,甚至無動于衷。 此時,除了一句感嘆方能排解心中那一絲暫時的孤寂之感,直到一匹精氣神十足且高大威猛的棕色馬匹,拉著一輛講究檔次的馬車匆匆朝她趕來。 正睛一看,來人不是別的什么陌生之人,而是她昨夜剛剛認識之人,慕白羽的隨身侍從,易山。 見夏顏于府外發呆,易山趕緊下車,暗自打量眼前之人,內心有些猶豫的嘀咕一句:“顏……姑娘?” 對于這一聲稱呼易山有些不確定,因為昨晚熟悉的顏姑娘并非這身打扮,而當她不說話且安安靜靜坐在石凳之上,倚靠著大樹的樣子,恍惚間還以為遇到了誰家文質彬彬的公子,初識之人定是看不出她女兒家的身份。 見夏顏注意到自己,易山趕緊行禮:“易山見過顏姑娘?!?/br> “我們是朋友,不必如此客氣,你這般行禮就有點兒見外了?!?/br> 說著話,夏顏起身抬起右手輕輕拍在易山的肩膀上,就像是熟悉之人打招呼那般,相處了一個晚上,易山亦知夏顏的心性,自然不會刻意閃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