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國書簡短,卻字字如刃,暗藏無限挑釁,令白箬心中一顫,一時竟分不出真假。 要知齊浩箋帶兵親征前,她便安排了重兵守衛其側,只待她滅去泰禾城,再前去合圍楚夕城,一同滅去北巍。 若遇兇險,一重精兵,加之常守在齊浩箋身側,眾身手出神入化的影子部隊,因已投信號來報。 可如今敵國使臣已至,白箬也未收到半點信號,這使白箬疑惑叢生。 見白箬柳眉緊蹙,似有不信,來使冷笑一聲,隨手取出一物。 白箬定睛一看,如遭雷擊。 那物,正是她送與齊浩箋的定情信物龍鳳玉佩! 此玉佩乃是采自北海寒玉打造而成,紫色光暈蘊含其中,天下僅此一塊,其上還刻有齊浩箋和白箬二人名字。 若非齊浩箋親手交出,北巍絕無得此物之可能。 “好,三日后我自當前往楚夕城會見貴國君王?!卑左杌I謀道。 “不,白后只有一日時辰。一日不到,就準備替白秦帝君收尸罷。另外,我皇交代,只許你一人前來?!眮硎估湫Φ?。 他瞥了白箬一眼,隨即道:“外臣告退,楚夕城恭候白后駕臨?!?/br> 聞此噩耗,白箬悵然若失,好似被抽走全數氣力,而癱坐椅上。 良久,她才喚來親衛,召集眾將前來議事,并將齊浩箋受困于楚夕城,而她決定孤身入楚夕城,與北巍君王墨楚涵商談放人條件一事告知于眾。 眾將聞之,皆紛紛諫言勸阻白箬前往。 楚夕城乃北巍陪都,軍事重鎮,內有數十萬精兵把守,白箬雖為天下軍神,然孤身前去,亦是十死無生。 眾將跟隨白箬多年,出生入死征戰天下,自知齊浩箋昏庸不才。白秦可沒有齊浩箋,卻絕不能沒有白箬。 然,白箬愛齊浩箋至深,救人心切,又哪能聽進眾人勸諫。 她策馬而馳,甚至連那身帶血的戰衣都來不及換下,便匆匆揚鞭朝著楚夕城趕去。 第二章 孤身犯險 楚夕城外,一眾白秦將士尸首累累疊積,數只烏鳶,銜著人腸掛至枝頭。五六敗馬,遍體鱗傷側倒旁地,向天而悲鳴。 白箬策馬而至,即刻被面前的凄涼之景所驚。團團疑惑,亦如重云,極快的堆積于她的心頭。 按她原有計劃,白秦應不該有兵將在她到來前攻城??裳矍耙槐妼⑹?,卻顯然是在攻破楚夕城前,被亂箭刺穿而亡。 放眼整個白秦,能有此權力令戰士這般紛涌赴死的,除了她便唯有齊浩箋一人。 城未破,士先亡。 招兵不易,損兵卻不過在彈指一揮間。萬千將士慘死,不禁令白箬一陣惋惜。 她揚鞭御馬,萬分謹慎地穿行其中,猶恐馬蹄落下,踐踏了這些為國戰亡者的尸體。 楚夕城上,一道目光灼灼而望,仿若想將白箬內外看盡。 他腰佩琉璃寶劍,肩罩滄海騰龍披風,只肅穆而立,便自有天神般的威儀。 北巍眾兵,退守男子兩側,無一人不面帶敬畏,而靜候男子發令。 面前男子,正是他們北巍國君王墨楚涵,雄霸天下的狠角,任三國中誰人見之,皆要讓步三分。 回望往昔,墨楚涵只側目而視,眸中的騰涌煞氣就似刀劍,可殺人于無形。 只是,今日的墨楚涵,眸光里卻藏盡溫柔。 從白箬那張冷艷無暇而又似曾相識的面龐中,他似乎尋到一絲熟悉而又讓他無比眷戀的氣息。但他卻如何都想不起,那氣息緣自何方。 身為一國之君,他內平流寇,外攘強敵,領兵作戰無往不勝,卻也曾在一次戰亂中,意外失去過往記憶。 此時,白箬冷若冰霜的身影,映入他的眸,卻仿若三月晴陽,令他倍感溫暖。 哪知,一陣琴音繚亂,卻宛如悶雷炸響,在猝不及防間,打斷了墨楚涵的所有思緒。 城下,白箬怒聲一喊:“北巍君王,我人已至,還請出城與我商榷和戰事宜?!?/br> 她那雙宛如黑夜妖精般嫵媚,又似幽谷鬼魅般滲人的雙眼,銳利的盯向墨楚涵。眸中滿是嗜血的憤怒與殘暴的煞氣,仿佛是惡鬼附身,隨時要將人拖入煉獄。 森森冷意,在驕陽勝火的七月里竄心入骨,令眾人毛骨悚然。 但那眸光,卻讓墨楚涵莫名的覺得心陣陣生疼,就仿若有什么他視之如命之物,在與他漸行漸遠。 那感覺,就似有千重烈火,在不盡的灼燒著他的心。 似是不想再感受那扎心之痛,墨楚涵揮袍轉身,冷然丟下一句話:“齊浩箋在楚軒茶肆里?!?/br> 此時此刻,他并不愿與白箬有太多的交集。 他與白箬雖是初見,但白箬身上隱隱散發的那縷氣息,卻讓墨楚涵牽腸掛肚。 這樣的感覺,令墨楚涵心神不寧。 白箬身份特殊,既是白秦皇后,又是戰場上最令人聞風喪膽的將領,走至今日與北巍早已水火不容。 這樣的女子,即便再讓人動心,也絕不該是他墨楚涵能選擇的對象! 奈何他這才剛轉身離開,白箬坐撫長琴,獨攬風雅,令三千里江山都為之黯淡之畫面,卻即刻縈繞入他的心頭,讓他揮不去,思難忘。 可他位居帝位,又有著太多的身不得已。 圍殺白箬事大,乃是經內閣眾臣商討確定的。而今,為實現北巍一統大業,他已別無選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