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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看他的表情不對,陸遠思在一旁坐下,就連聲音都盡量放得很低:“是平州之事有什么為難的嗎?你不必考慮我這邊,鹽運之事我還有其他辦法,還是你的安全更重要,你……” 傅承禹的手死死地攥起來,骨節分明的手指開始泛白,但他還是避開了陸遠思的眼神,莫名其妙的,陸遠思眼中的擔憂像是一層浸了水的棉被,壓在胸口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遠思,‘錯過一次’,是什么意思?” 叢嘯所說的都是話本里的故事,陸遠思是活生生的人,定是與話本里不一樣的。 傅承禹想,他為何要相信那些虛無縹緲的猜測,卻不相信與他日日相處的妻子? 但他的手死死地攥著,似乎并不聽大腦的控制,從陸遠思的角度看來,他帶著和往常別無二致的笑,眼底卻蒙著一層脆弱的光,像是稍不小心就會碎了。 陸遠思嘆了一口氣,握住傅承禹的手,溫柔地讓他松開手指,讓自己被攥出褶皺的袖子從傅承禹手中解脫出來,然后讓自己與他掌心相貼:“我曾經做過一件錯事,讓一個無辜之人因此喪命,承禹,你多慮了?!?/br> 這個答案不知道是出乎傅承禹的意料還是怎么樣,他垂下眼睛沒有說話,從陸遠思的角度看不見他眼底的冷意,彎著眼睛笑起來,在傅承禹手背上親了一下,說:“所以不是真的有什么危險,你放心好了?!?/br> 她完全理解錯了傅承禹的意思,又怕他多慮傷身,說話的時候一直盯著傅承禹看,過了一會兒,眼前的人才抬起頭來,帶上了她熟悉的笑意:“沒事就好?!?/br> 陸遠思放下心來,一把抱住傅承禹:“那我們一起出發好不好?” 陸遠思的體溫總是比傅承禹要高一些,抱著他的時候像是一團火,隔著一層薄薄的衣料傳遞過來,幾乎能燙著皮膚。 “鹽運之事不可耽擱,遠思,你不必顧慮我?!备党杏砘乇ё∷?,卻沒答應陸遠思,并且在她開口之前就把她的話全給搶了:“你忙了幾個月,就是為了打通平州鹽運之路,此次若是不去,便是功虧一簣,你甘心嗎?” “更何況平州之難是我憂慮所在,鹽運涉及黑白兩道,你若能提前站穩腳跟,對我何嘗不是一種支持?我是當朝皇子,即便是有人想要我的命,也不敢明目張膽,我們又怎能因為尚未到來的危險而放棄對抗眼前的危機?只有穩定了平州局勢,才是對我真正的幫助,你當初不也是因此才會選擇鹽運的嗎?” 陸遠思無話可說,她打了這么多年的仗,從未有過如此感情用事的時候,鹽運之事的確是當務之急,她有把握解決,只不過暫時擱置會多些困難罷了,陸遠思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后者,卻被傅承禹全盤否定,這讓她稍微有些不高興。 她捏住傅承禹的下巴,和他鼻尖對著鼻尖,瞇著眼睛問:“所以承禹這是不想和我一起啊……” 傅承禹任由她用這種居高臨下的姿勢看著自己,狹長的眼睛都彎起來:“還有一輩子的時間呢?!?/br> 什么白月光、什么替身流、什么虐戀情深…… 他可能是被叢嘯帶歪了,陸遠思真真切切地站在他面前,那就是他的,人是他的、心也是他的! “承禹……”陸遠思的眼神不知什么時候變了,她的聲音壓得很低,問:“你的身體好了嗎?” 傅承禹忍著笑說:“沒有?!?/br> 陸遠思:“……” 她耷拉下腦袋,埋在傅承禹的肩膀上,就連呼吸都帶著怨氣,低聲說:“我快忍不住了……” 傅承禹一下子笑起來,他推開陸遠思,盯著她問:“這就受不了了?” 傅承禹的情話帶著一種無法抵抗的力量,陸遠思的手不老實起來,在他身上摸來摸去:“是啊,怎么辦?” “別亂動?!备党杏淼氖鴰ё岅戇h思弄得亂成一團,他抓住那雙作怪的手,一本正經的樣子看不出一點異常,陸遠思也不掙扎,任由他抓著自己,笑道:“我亂動了,你要怎么樣?” 如果說這句話的時候陸遠思臉上的期待能稍微少一些,傅承禹或許會相信她的誠意。 他反客為主摟住陸遠思的腰,利用身高優勢將她整個人籠在自己的影子里,這樣的姿勢讓傅承禹看起來相當具有攻擊性,和平時截然不同。 這樣的感覺很奇怪,最起碼對陸遠思來說很奇怪,她咧咧嘴,正想說話,就聽見傅承禹問:“所以王妃這是答應了嗎?” 傅承禹都已經承諾了“一輩子”這樣的話,陸遠思還能有什么好堅持的,她的神色認真下來:“你要當心?!?/br> 傅承禹沒有回答陸遠思的話,他低下頭來,吻住了眼前殷紅的唇,陸遠思猝不及防,瞪大了眼睛,然后很快反應過來,試圖反客為主,傅承禹卻沒松手,他看起來柔柔弱弱,手上的力氣卻不小,陸遠思害怕傷了他,只能放棄抵抗,任由他掌控著節奏。 呼吸變得黏膩沉重,燭火照著人影交纏,床幃的薄紗落下,空間便暗下來,陸遠思在奔騰的思緒中拉住最后一點理智:“等等等等等……你的身體……” “還沒好,”傅承禹壓在陸遠思身上,漂亮的眼尾染上了紅意,如瀑的青絲散開,發梢落在陸遠思臉上,有些涼,像是羽毛、撩得人心癢。陸遠思聽見他清冽如泉的低笑:“所以王妃要讓著為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