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權威
張麗容噙著冷笑:“你就好好管教吧,我和老太爺會一直看著的,畢竟我們黑家最看重的就是門風,否則就像你母親當年……”她刻意將話說到一半頓住,看到老太爺和黑司靳都微微變了臉色,話鋒一轉道,“除非……這個女人不是你的妻子,你就可以不管。不過要怎么辦呢?黑家人也沒有離婚的先例,我可是甘愿為你舅舅守寡二十幾年……” 說著皺起了眉,想起了無故身亡多年的丈夫,幾乎就要擠出幾滴眼淚。 老太爺的眼中霎時浮現一抹哀傷,即使多年過去,最疼愛的小兒子仍是他最大的痛。 是的!門風,黑家人以嚴厲著稱,最重視的門風。 他朝黑司靳怒吼道:“阿靳,還不快點!不是我逼你,而是這丫頭太不懂事,連我都敢頂撞!” 鄭央聽到他們的對話,對黑家的人又多了些許了解。她發現自己如果不找機會掙脫這個枷鎖,只怕日子越長,就越難以脫身。 身上的疼痛提醒著她,該勇敢一點,不能任人宰割。 于是,什么勇氣都一股腦地沖了上來,她抬起頭豁了出去:“老太爺,其實我很敬重你!就算你剛才打了我,我仍然敬重你是一名長輩??墒?,再有錢有勢,再德高望重,也不可以為所欲為,不可以欺人太甚!” 老太爺的眼睛瞇了起來:“阿靳,聽到沒?你就是娶了這樣一個牙尖嘴利的丫頭!” 張麗容連忙附和道:“是??!這樣的脾氣要讓外人見了,肯定會笑話我們的。別以為我不知道這丫頭什么來歷,一個賭鬼的女兒而已,我就不明白阿靳怎么會看上你這種沒有教養的丫頭?,F在進了黑家門,我們這些做長輩的就有義務管教你?!?/br> 話語聽著太過刺耳,黑司靳一把拉起了鄭央,將她往自己懷里帶,灼熱的氣息噴在她的額頭上。 她被迫抬起眼,望進他冰冷到沒有溫度的眼瞳里。 微微緊縮的眼瞳清晰地映著她的臉,她看到了自己前所未有的不屈的表情。 是的,這里的根本不是自己的親人,她為什么要任由他們打罵? 鄭央知道他在極力隱忍,趁他還沒有發作之前,突然用力地推開他,退到幾步之外咬牙道:“黑先生,麻煩你告訴你的外公與舅媽,我們倆還沒有領證,更沒有夫妻之實。所有關系,都是你們強加給我的,我不想進黑家的門,更不是黑家的人,你們誰也沒資格管教我!” 這一下,黑司靳真被惹怒了,眼角抽畜了幾下,握著拐杖的手強忍著不動。 她看不清形勢嗎?這是愚蠢的勇敢! 還是她敢篤定他只會對女人生氣,卻不會真正打女人,至少以前所有的原則里,從來沒有會打女人這一條。 “你再說一遍!”他的眸子極寒,一字一字地警告道。 鄭央挺直了脊梁,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緊握的小手是多么冰涼,多么僵硬。 “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她轉過視線注視著老太爺,老太爺精明的咄咄逼人的目光凌冽極了,但她只想跟他們就此劃清界線,“你我都是自由身,我沒有義務要聽從黑家的規矩,你也沒有資格管我!” “我沒有資格管你?你所說的資格,我隨時可以實現?!焙谒窘貜椭脑?,聲音輕了些許,增添了危險。 老太爺和張麗容同時緊盯著鄭央,他們想看看這丫頭到底還能倔到幾時。說實話,敢跟他們反抗的人,不是太無知就是太愚蠢。 鄭央暗中吸著氣,不斷地鼓勵自己,如果橫豎都是死,那就……努力爭取一次,冒著挨打的危險反抗到底吧! “黑先生,我們根本不算結婚,所以我們也不需要離婚?!彼贿呎f著,一邊瞄準了大門的位置,“就算我求你……你放我走吧!” 黑司靳單手執起她的下巴,那力道幾乎可以將她細嫩的肌/膚掐出道道紅印。他俯下頭,氣息吐在她的唇上:“你可能不知道,哀求對我來說,毫無用處。是你先貪慕虛榮滿心算計招惹了我,即使游戲已經開始,就再也由不得你說停?!?/br> “你為什么要這樣?留著我……明明對沒有任何好處??!” 身為一個精明的商人,怎么能做賠本生意呢?然而這樁不是生意的買賣上,黑司靳自有他近乎固執的堅持。 老太爺見他還不動手,實在看不下去了,按捺不住吹胡子瞪眼道:“阿靳,你還不動手?這已經不是有沒有真正結婚的事,而是這個丫頭在公眾眼里,已經是黑家的人了!我要你馬上管教她!” “不可以!”鄭央失口喊出聲,“憑什么……你們沒有資格管我!” ** “阿靳!”老太爺提高了聲音,有著不容拒絕的命令。 黑司靳薄唇用力抿了一下,黑眸迅速暗沉了下去。他的眸子里,沒有咄咄逼人的冷冽,卻有炯然犀利看透人心的銳光。好像只稍一眼,就可以讓人無所循形,從頭到腳,頭里到內,全被戳穿。 鄭央的心狂跳起來,他就在這時猛然放開了她。她一個重心不穩往后退了好幾步,差點摔在地上,踉蹌間及時扶住了桌子站穩了腳。 “打!”老太爺殘酷地吐出一個字。 “沒錯!阿靳,執行家法,總不至于讓老太爺親自動手吧?”張麗容笑里藏刀。 黑司靳手一抬,揚高了拐杖,動作卻定在半空。 鄭央緊緊地抓住桌沿,驚慌卻不服地怒視著那根無情的拐杖。她吸著氣:“我可以告你們……我要去告你們!” “喲,那你就去告唄!”張麗容不以為意道。 “阿靳!”老太爺額頭的青筋暴跳,如果黑司靳再不動手的話,他似乎隨時要過去奪下拐杖再一次親自動手。 黑司靳看了老太爺一眼,心一狠,瞇著眼睛,一杖揮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