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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父給修祈換了一個新碗,又換了新筷子給他夾菜:“雖然爸是開飯店的,食物為大,但咱們家沒有一點都不能浪費的規矩,也不互相吃剩飯?!?/br> 楚晃好想告訴楚父,修祈也不總吃她的剩飯,他才不因為剩飯沒人吃就犧牲自己的好身材呢。 他沒事的時候會吃,因為沒事的話他就有時間運動。有事就不吃了,只吃到他的量就停下。但看楚父那么認真,她就沒說穿。 修祈看著碗里完整的雞腿,抬頭是楚晃和楚父、楚母眼睛彎彎的笑臉。 這就是他跟楚晃的距離。 這時,楚晃在桌子下牽住了他的手。 他扭頭看她,她正好看過來,她眼睛很亮,他在瞳仁里看到若有似無的綠色,他知道那是客廳展架旁那棵小喬木的影子,但他就覺得那是綠洲,而他是沙漠。 楚晃走了他的路,可能是覺得他的路不太好走,就把他帶到她自己的路上了。 其實已經沒所謂了,楚晃在哪兒,哪兒就會是修祈的路。 吃完飯,楚母和楚晃在客廳吃水果看綜藝,楚晃被芒果甜到了,臉扭向廚房刷碗的修祈,大叫:“老公!水!” 修祈把刷碗的手套摘掉,給楚晃倒了杯水。 楚晃吸一口,又叫:“爸!冷!關下窗戶!” “哎!好嘞!”楚父正好在陽臺看象棋譜,順手把窗戶關上了。 楚晃拿起楚父給他做的零食,邊吃邊看電視,還讓了讓楚母,楚母不吃,說她:“你這就什么都不干了?上廁所要不要我們幫你上?” “可以嗎?”楚晃笑問。 “就算是懷孕要被照顧,也要把握分寸?!背附坛?。 “您是怕他吃虧嗎?他才不吃虧,他都給我記著呢,到了晚上……”說到一半,楚晃覺得這話題在母親面前說不合適,把未出口的話改了改:“我會給他按摩的?!?/br> “你自己有分寸就行,別這樣的小事也讓我教?!背刚f:“對了,今天是小周天廟廟會,等會兒你跟小祈去燒香,求個簽?!?/br> “修祈無信仰?!?/br> “你有嗎?就是燒個香,圖個吉利。順便求個簽,找廟里的師父解一下,看師父有沒有好的字,給小寶取個小名?!?/br> “幾點結束啊?!?/br> “廟會節目到晚上十點,廟門八點多就關了?!?/br> 楚晃把盤在沙發上的腳放下來,穿上拖鞋去找修祈了。 修祈剛刷完碗,正在滌洗碗布,楚晃從身后摟住他,握住了他濕漉漉的雙手。 他擠了點洗手液,給她洗了洗手:“休息好了?皇上?!?/br> 楚晃笑:“陪朕去燒個香唄?” 修祈抽了張擦手巾,給她把手上的水擦干凈:“現在?” “嗯?!?/br> 小周天廟在小周天山上,位于林清府市的最西邊,開車要一個小時,林清府市人少,一個小時都沒用就到了。 下午五點太陽要落山了,不曬了,人也多了,修祈和楚晃坐纜車上了半山腰,在涼亭歇息。 楚晃看著山下和山上的人,突然有點后悔過來了。 怕被認出來,全程戴著帽子口罩和墨鏡,但好像越這樣被盯著看的概率越高。 她坐回修祈身邊,“你想好求什么了嗎?” “沒有?!?/br> “你說他們是求什么?姻緣嗎?”楚晃看看逛廟會的人頭,黑壓壓一片找不到盡頭。 “你不是要師父取名?” “哦對?!背吸c頭:“給我小寶取個小名。我媽說大名交給我們取,小名找人取。我不知道有什么講究?!?/br> “結婚那個日子也是這里求的?” 說到這個,楚晃想起來,她那時候要離婚,她母親約定了一個婚宴日期,給了他們大半年時間相處,若時間到了仍然要離婚,那就是沒緣分,她不會強求。 這還沒到約定日期,他們相愛了,孩子都有了。說緣分,什么是緣分?這就是緣分。 修祈看了眼時間,手伸向楚晃:“走了,早求完早回去?!?/br> 時間不對,楚晃沒有看到想象中的藏于云霧繚繞深處的小周天廟,只看到一座廟門大開、香客不絕的場面,倒也有煙霧,只不過是燒出來的煙霧。 燒香,求簽,程序很簡單,等坐到師父跟前,楚晃才知道,師父只解簽,不取名字。 白來一趟。 不過求的簽是支好簽,還算安慰。 下山時,楚晃想走一走,修祈隨她了。楚晃挽著修祈的手,閑聊一樣問他:“修祈這個名字是mama給你取的嗎?” 修祈說:“不是?!?/br> “嗯?” “自己取的?!?/br> “你從開始就知道自己姓什么嗎?” 修祈笑了笑:“你想說什么?!?/br> 楚晃也笑:“關于廣州那套你‘繼承’的房子,原戶主是淅川集團的裘東濱。裘東濱擔任法人、執行董事的公司有幾百個,都是淅川集團控股,也就是說,他名下再多公司,核心掌權人也還是路清。那是不是說,你‘繼承’的那套房子,其實是路清的?” 修祈沒有回答,但笑容未退。 “路清的房子給你,可以理解,你們有合作,他用房產贈與這樣的行為來支付你你那份紅利,沒有問題,但你為什么要用‘繼承’這樣的詞呢?” 楚晃沒等他回答,又說:“繼承是只存在于身份關系中的詞,而且繼承這詞一般說作遺產,所以,路清是爸爸,對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