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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謝謝?!?/br> 修祈走進衣帽間,把手機放在角桌上,兩手交叉攥住衣服下擺,往上一掀,利落脫了短袖,標準的手臂、胸腹肌rou頃刻展現。 換好衣服再下樓,小趙還在,修祈對他說:“給你放半天假?!?/br> 修祈一直是樂于給員工福利的老板,小趙并不意外他這句話,相比放假,他還是更想跟修祈出門,跟修祈出門長見識,但凡是上進的人都不會錯過這樣的機會。 他跟在修祈身后:“您要出門?那我開車吧?!?/br> 修祈沒接話,直接走到門口,開車門上車,隨著滔天聲浪漸遠,車影已不見。 * 楚晃在藍色希望貴族學校里待了半個小時,出來時整個人神色凝重,不比從上一個目的地出來時的狀態好到哪里去。 同學沒多問,熟練地給了她一點自我緩解的時間,靜靜的沒有出聲。 這一次楚晃沒哭,只是沉默。 為保證可以問出消息,她刻意避開了學校的老師,就怕他們為了維護學校聲譽對她隱瞞。 她在教職公示欄上排查半天,最后選定寢室的管理員,是一位老阿姨,看工齡不短了,那應該在這學校待很多年了。 果然被她打聽到了一些事情。 藍色希望貴族學校,以前不叫這個名字,全校老師都有宗教信仰,有些甚至工作日上課,休息日去教堂、公會當神父,當修女。 楚晃聽到這里,瞬間明白了修祈的電影為什么叫‘奉我為’,他曾經有無信仰不知道,但他如今沒有信仰一定是被這些道德敗壞的有信仰者逼的。 阿姨說,當年確有老師猥褻學生的現象,但沒外界傳聞那么嚴重,修祈那一屆學生的外表條件很好,小男生小女生都長得很漂亮,就激發了一些老師潛在的戀童心理,把這些小孩子單獨留下摸摸抱抱親親,然后拍些小手、小腳、小屁股蛋子的照片。 多發生在午睡和晚上查寢這兩個時間,所以那一屆的小孩子都不喜歡睡覺。 準確說是不喜歡在學校睡覺。 楚晃很難想象道貌岸然的神職人員當著人是傳道授業解惑的人民教師,背著人是對未成年下手的衣冠禽獸。 桌下的手不自覺攥成了拳頭。 阿姨說,那些小孩子都沒有反擊能力,只有一個孩子有,但不記得他名字。 只是,就算反擊,方式也僅僅是逃避,單純偽造了走讀文件,簽名,然后一個人在天水圍那一代別人廢棄的公屋住了很多年。 聽到天水圍,楚晃便知道是修祈,竟然只有他一個反擊了嗎? 那沒有反擊的呢?是不是比修祈遭受的更多? 當楚晃問道,那些老師現在怎么樣了,阿姨說,都已經離世了,有的是病逝,有的是意外,反正大部分人都不在了。 楚晃覺得可惜,沒機會看到他們因毀掉別人一生而被現世報報應不爽的狼狽了。 直至現在,阿姨在向后來人陳述過去的事時,也還是用‘沒有傳聞中那樣嚴重’作為開場,都是從小孩子長到這么大的,難道就真的不知道即便是微小的傷害也是傷害,是會伴隨一生的?況且微小只在她的眼中。 楚晃忍不住思考,他們小時候沒有被這些所謂不嚴重的事情傷害,然后多年來一直在午夜夢回想起? 或許是有的,只是殺掉惡龍的勇士看著寶座下的金幣,自己也長出了鱗甲(這句非原創,忘了在哪兒看的了),很多人最后都變成了自己曾經最厭惡的人。 楚晃要離開時,阿姨又告訴了她一件事,當年通報批評的那位行為最嚴重的老師,才去世不久,到學校征集了幾次捐款,因為過去的事沒有征集到。 聽說為此去找了當年那些孩子一一道歉,但沒等她家人帶她找完,她就已經去了。 楚晃突然心跳加快。 對上了,這跟萬藍告訴她的事對上了。 萬藍上次悄悄跟修祈回廣東,回去后放棄了對他的糾纏,這件事讓很多知曉一部分內情的人百思不得其解,這次修祈被張子蘊下水軍,全網黑,樊寧、萬藍被她拉攏過來,她順便問了問萬藍這件事,得到的答案是—— 她在地庫親眼看到,修祈讓一個看起來患了重病的婦人和她的同行者一同下跪,然后把錢摔在了她的臉上。 修祈在人后竟是這么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虐老獸心,傷天害理,她從沒見過,這跟她認識的修祈判若兩人,她瞬間清醒,逃似地離開了廣東。 回到上海,她已然對修祈下頭,自然不糾纏了。 楚晃坐在李系揚的車上,把所有事串了一遍,那些她疑惑的地方都得到了解答。 這兩天她的心情被各種真相反復拉扯,她后知后覺地理解了修祈不解釋的原因。如果不是親眼看到,光聽他說,怎會相信? 最后一站,楚晃去找了亞視當年的工作人員,想了解更多莫善緣和徐榮貞的事。 她以為這會是今日她這三個目的地當中,給她收獲最少的,至少是震撼最少的,是她大意了,故事走向從不是她的預想中。 在徂樂莊園,楚晃了解到的是,修祈的母親是莫善緣,原名修頤,在亞視的工作人員口中,楚晃知道了,莫善緣的原名是章代濃,徐榮貞的原名才是修頤。 修頤跟一位工作人員不敢透露姓名的人物有牽扯,沒多久想要解約做個普通人,她剛有這個打算,便被黑幫算計欠下巨款,然后被威脅拍三級片還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