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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祈看著腳下的廢物,實難給他一個眼神,只把紙巾盒扔在他身上,還是那句話:“等你什么時候會站著撒尿了,再來找我算賬?!?/br> 說完就走,不跟他耗。 舒伯乾屈死了,他剛說的這些都是他爸酒后告訴他的,他不信他爸騙他,他爸也沒有騙他的理由。 修祈已經明說不會要舒家一分財產,而且就算是給他一份,舒父那種不缺錢的人,何必計較。 他爸這么多年難釋懷,一定是修祈真的對不起他們家。 他只恨自己受人蒙蔽,這么多年把修祈當哥,有什么心事都跟他說,現在雞飛蛋打,自己能力不夠只能被他欺壓。 他也恨修祈,恨他騙自己。 他從小到大一直很信任他,舒家嚴格的家教下,唯一讓他覺得明天值得期待的,就是修祈。 可他騙了他,他并不是他理想中哥哥的樣子,他其實是小三的兒子,進入他家是他媽用手段糊弄了他爺爺,他偷了他爸的位置,還把他爺爺的愿景撕碎,填滿裝著他夢想的肚子。 如果只是搶走了楚晃,他何至于此? 他搶走的是他從小到大的后盾,是他理想中始終站在他身后的哥哥。 他慢慢蜷縮成一團,盡量藏進狹窄的卡座里。 * 修祈上車后,打開車窗,點了根煙。 無人發現,他左眼角有一些不明顯的紅血絲。 不過也沒關系,即便舒伯乾發現了,也只以為他是惱羞成怒,紅了眼,不以為是自己那番話有什么不妥。 修祈閉上眼,手肘抵在車窗,摁了摁太陽xue。 他問自己,何必計較,需要他去解釋的人,怎么會聽他解釋。 這個夏天就要過去,什么都會過去。 * 楚晃開完會,修祈還沒回公司,她知道他不是總有時間待在公司,但她總覺得今天的自己,格外需要他。 她從會議室出來,撞上樊寧,樊寧沒有生氣,還笑著問她:“怎么心不在焉的?” 不是樊寧轉性了,是很多人在看著。 楚晃要是不理她,不知道要有多少人說她裝,不給樊寧面子,故意叫樊寧冷場。聰明人都知道這時候演一下,萬事大吉,但楚晃實在沒心情,就沒理。 果然又引起了小范圍的討論。 助理進辦公室時臉色不對就是因為他們說楚晃目中無人,而她并不覺得。 她沒有跟楚晃告狀,更沒對她抱怨,只是問:“楚總,你是心情不好嗎?” 楚晃抬起頭:“怎么這么問?” 助理搖頭:“沒有,就是覺得你好累的樣子?!?/br> 楚晃沖她笑了笑:“別擔心?!?/br> 助理用力點了點頭,“那,您有事兒叫我,我已經跟人事報備過,這一周我都加班兩個小時,替一下小耿。她mama病重,做了很多次手術,也不見好?!?/br> 小耿是營銷部個人實力較強的員工,學歷不高,水平不低。 楚晃知道這事,小耿親自跟她說的,她批的假。 助理離開后,楚晃靠在椅子上,左手摸著嘴唇,右手摸著手肘,思緒沒有規律、節奏、主題,無限延伸起來了。 人為什么一定要實現經濟獨立?因為要有迎接磨難的能力。 她現在年薪接近百萬,已經有足夠能力來面對橫禍,但她還是有些莫名的心悸。 她總有一種預感,她的橫禍將是錢不能擺平的。 * 楚晃出去了一趟回來,早過了下班時間,修祈還沒回,公司里只有加班的同事,還有翻動文件、敲擊鍵盤的聲音。 她回到辦公室,捏了捏脖子,拿出手機刷新聞。 安徒生簽約藝人毆打親生母親還在各大平臺的熱門里掛著。 修祈的桃色新聞被舊事重提,她卻不再像過去那般,抱著看熱鬧的心態點開了。 她不想看到他跟別的女人被偷拍的照片、視頻。 她可以不計較他的過去,但無法說服自己,面對他的過去。 或許哪天她不愛了,就有勇氣了,也能坦然面對了。 她吸口氣,劃過去,翻看竇盾和擎天國際之間官司的戰況。 手機上方突然彈出一條消息,她不以為是修祈,平靜地點開,看到備注‘賤男人’,她不平靜了,嘴角慢慢挑起。 修祈問:“下班了嗎?” 她打了兩個字,沒有,又刪掉,發了一個句號。 修祈便上樓去接她了。 他回來讓公司員工很是意外,意外的忘記掩飾,都直勾勾盯著他。他的步調不緊不慢,仍然帶風。樊寧和楚晃都還沒走,他們開始猜測,他回來是找誰。 就在他快要走過辦公區時,樊寧出來了。 樊寧喊住了他:“修導,我有工作匯報?!?/br> 修祈點了下頭,但還是走向楚晃辦公室,到門口,敲了敲門。 所有人提起一口氣。 過了會兒,楚晃打開門,第一眼看到修祈的眼睛,第二眼看到加班的員工,他們正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們倆。 她下意識低頭,但這樣好像更顯得心虛,又抬起頭,先發制人:“您是問我工作的事吧?我等會兒整理好給您看?!?/br> 修祈看到她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樣子,鎖了一下午的雙眉舒展開來。他老婆那么用心隱瞞了,他總不好拆她的臺,聲音略帶怒意:“還沒整理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