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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摸摸他腦袋,笑了:“這是自然?!?/br> 這是絕不可能的事。 在興云莊中住著總比要在外面好,林詩音雖然整天自怨自艾,也盡到了招待之道。 我在房中琢磨著我的事情,我想試一試將全身真氣逆行而走,或將功法逆行。逍遙子當初散功時,將自己身軀也散為微塵,只剩衣衫,用的就是這種方法。 但真要這么做,我還得慎重些。 閑著的時候我和阿飛去逛街,我看他身上還是那件單薄的衣服,就在成衣店給他買了好幾身,要按我的審美,還是白衣最好看,但阿飛怕不耐臟,又買了幾身黑的。 他雖然才不過十幾歲,但已經初見長成模樣,未來又是一個英俊瀟灑的大俠。 阿飛穿著一身白色勁裝站在我面前,神色間竟有幾分緊張。他倒是真把我當他舅舅了,我本著良心,真情實意地夸了他一句好看。 阿飛道:“舅舅,您怎么不換回來呢?” 我現在還是林仙兒的模樣,他以為這是偽裝。我低眉笑道:“你沒聽說過舅舅樣貌秀美,扮成個女人也是國色天香么?” 阿飛眨眨眼:“您本來就長這個樣子?” 我繼續騙道:“差不多?!?/br> 我給他整整衣服:“好啦,你不用cao心舅舅,穿女裝是舅舅的愛好,這樣不美么?” 阿飛竟找不出話來反駁我的邏輯,他認真地看了看我,真情實意地夸道:“很美?!?/br> 我們出了店,街上各種小吃香氣飄散,酒家旗幟招展,在晴天白日下吆喝聲不絕于耳。我忽然看到一個賣扒糕的攤子,有些想那味道了,就拉著阿飛過去。 老板熱情地招呼我們,說是剛做好的,問我們切幾塊。 阿飛看著那灰藍色的小圓餅,疑惑道:“舅舅,那是什么?” 我道:“扒糕,蕎麥面做的?!?/br> 老板看一個少年管一個姑娘叫舅舅,臉上的表情都凍住了。我就當沒看見,道:“我們每人切三塊?!?/br> 老板做生意的有眼色,也不多問,不多時切好了送上來,另兩個放了醋的小碟子。 阿飛夾起一塊,看著那藍藍的顏色,毫不猶豫地咬了一口。 我托著下巴看著他,問道:“好吃嗎?” 阿飛點點頭,眼睛里亮如星辰。 我在保定城中找了最好的一家鐵匠鋪,給阿飛定了一把劍,回去時天都黑了,正巧在興云莊大門前看到李尋歡。 他依舊憔悴,落拓,一雙眼睛望著里面,充滿了數不盡的愁緒。 見到我,他彎腰一禮,我微微點頭,就進去了。阿飛路過他,忍不住低聲道:“你既然想,為何不進去呢?” 李尋歡沒有說話。 晚間時分,阿飛拿著憐花寶鑒來找我,說是有些地方看不懂。 我正在看畫,見他來,收起自己的東西,讓出地方讓他坐下。阿飛指出自己看不懂的地方,大多是王憐花記錄的一些蠱術和醫術,這些東西若沒有實際經驗,要徹底弄懂就是空談。 我現在也沒有那個條件讓他cao作,就只能盡量給他講清楚,阿飛很聰明,我說過的他都能記住。我翻到他最后搞不懂的地方,開頭赫然三個大字:攝魂術。 王憐花這人還真是海納百川,求知若渴,這種邪術都敢學。 這一部分不過寥寥幾頁,內容卻很豐富,我看了一遍,覺得它雖然邪門,倒也有趣,只是一旦練起來,恐怕就收不住了。 我向阿飛道:“這是攝魂術,懾人心魄,控人心神,練到巔峰,甚至可以以眼睛施術……不過,我不建議你學這個?!?/br> 阿飛道:“我聽舅舅的,不學它了?!?/br> 我失笑,對他道:“我不讓你學它,是因為它太耗費心神,不止是攝魂術,這里面除了醫術的所有技藝,我都不想你學得太深,你已立志要做一個劍客,學劍之道貴在專,若要分神別意,就不能窮其巔峰。你舅舅我當年就是在其他東西上面耗了太多時間,才打不過沈浪的?!?/br> 阿飛深深地點頭道:“我明白了?!?/br> 我掂著手中的書道:“不止如此,修習旁門左道,往往會有各種后遺癥,一不小心還會反噬自身。這攝魂術尤其如此,就算練成了,碰到意志力強的人,也沒什么大用?!?/br> 我看了他一眼,又道:“你要是不學,萬一有人練了來對付你怎么辦?算了,我再教你一門心法?!?/br> 我的心法是我多年總結出來的,沒起名字,最大的作用就是清心安神,于練功大有助益。我教給阿飛,算是我這個“舅舅”騙了他的一點補償。 我專心研究,阿飛專心學習,過了數日,梅花雪融,李尋歡來了。 他風塵仆仆,又憔悴了許多,阿飛把林仙兒房中的那些寶物都給了他,他負責歸還,想必也費了不少功夫。 我正在梅樹下煮酒,李尋歡沒走正門,也沒告知林詩音,自己偷偷進來。 他一番落寞模樣,倒是和這白茫茫的景象十分相合。我斂袖盛酒,一邊道:“都送回去了?” 李尋歡向我一禮,輕輕笑道:“是,都送回去了?!?/br> 我示意他坐,他便坐在我對面石凳上,好奇地往火上小壺看了一眼:“前輩煮的是竹葉青?” 我道:“你鼻子倒靈?!?/br> 李尋歡笑道:“我畢竟不能負酒鬼之名?!?/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