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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天地之正,御六氣之辯,心懷無跡,大道無情,方是御風訣的要旨。 我雖然練成了御風訣,但我自己未必能做到,自然也不要求紅玉。 她想做什么,我只管教她武功,其他全都由她。 我心下已定了主意,試了試她的根骨,資質不錯,我就道:“你愿意拜我為師嗎?” 我身邊的楊無邪驚訝得嘴巴都差點合不上了。 紅玉愣愣看了我一眼,我給她直觀地展示了一下我的武功有多厲害——我一揚手,就把金風細雨樓窗外正在高飛的一只鳥兒抓到手心,鳥兒傻叫了兩聲,在我手中懷疑鳥生。 我將那鳥放飛,對紅玉道:“我派門人不多,我師父只收了三個徒弟,上一任掌門是我師弟,他已經故去,我有個師妹,也離世多年了,他們的門人早已離派四散各地。我雖然早年收過一個徒弟,可他已避世為僧,我現在想尋一個后繼之人,你可愿意?” 紅玉朝我跪下來,她道:“前輩厚愛,我感激不盡,只是我……出身如此,怕連累您的聲名?!?/br> 我只笑道:“你看我是在意出身的人嗎?” 非但我不在意,逍遙派也不在意。 紅玉咬了咬唇,一時間細眉輕顫,眼中既不敢相信又感動,她抬頭看著我,鄭重道:“師父在上,受弟子一拜?!?/br> 收徒大事完成了。 我自己帶出的錢足夠,雖然認識的人不多,但也能動用手段把紅玉贖出來。 接下來我只要把蘇夢枕這里的事情處理完,我就可以帶著徒弟繼續回天山神隱了。 蘇夢枕的病情況已好了不少,我幫他練成神照經后,這功夫果然奇效,他體內頑疾已不像原來那么堅不可摧,樹大夫號稱能換人心,這點病癥對他來說不在話下。 至于關七,就讓他繼續在塔底密室思考人生吧。 我閑下來就開始想著挑一些花種回天山去,在花叢中閑逛時,遠遠地看到一隊人駕著馬車朝金風細雨樓而來。 紅玉就在我身邊,她已贖身,再不是煙花女子的妝扮,一身素凈的白衣,脂粉全洗去,露出清麗柔美又帶著些英氣的臉:“師父,又是他們?!?/br> 我不認識那些人,紅玉卻像是認識的,我隨意道:“他們是誰?” 紅玉道:“是方應看派來給您送禮的,不過蘇樓主早已吩咐了來者全拒,他們進不來的?!?/br> 這廝居然還不死心。 我道:“你去告訴那些人,讓他們轉告他,再來煩我,別怪我找他算賬?!?/br> 我其實對方應看稱不上有多討厭,他一開始與我見面時的輕狂,再加上后來和雷損合謀想得到我的手段,看在不是太過分的份上,我送他摔個半殘也差不多了。 方應看算不得什么好人,但還不到讓我在意的地步。 紅玉聽從我的話,去那邊傳話,回來時猶豫道:“師父,他們說方小侯爺有句話要轉告您?!?/br> 我俯身聞花,道:“他說什么?” 紅玉道:“他說魂牽夢縈,一眼終生,他一定會讓您再見他一面?!?/br> 我不以為意,和紅玉又去街上買了些花種,晚上回來時,我在我房里外間桌子上看到多了一個畫軸。 我的房間不是誰都能進來的,是誰放的? 我將畫打開半幅,畫里是個白衣女人,畫技不錯,我端詳道:“這畫的是誰?” 紅玉的神情似乎很訝異,看了看我道:“師父,這畫的……是您?!?/br> 我? 我又往畫上看了一眼,畫中人五官對我來說陌生至極,我壓根分辨不出她長的什么樣子。 看來的確是我了,我曾經想把自己整成本來的模樣,看自己的臉多了就認不出來,我的臉盲估計是沒救了。 我接著將畫完全展開,畫的左上角,居然還有一首詩。 客行江渚上,徙倚無所依。不見神女峰,只見巫行云。 后半句詩竟似曾相識。 但他光寫詩還不夠,還帶著一張我的畫,什么意思,鬼都能猜到。 紅玉看出我的冷臉,小心道:“師父,會是誰?” 落款無人,但我知道是誰了。 我冷笑道:“還有誰膽子這么大?” 我抄起畫軸,從窗戶凌空而出,這半月來我已經知道了姓方的那小混蛋住在哪兒,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他的府邸。 府中瓊花玉樹,典雅精致,我凝神聽去,已經找到他的方位,輕輕落在他屋前,推門走了進去。 方應看躺在床上,兩條腿上還纏著繃帶,見到我,他驚了一下,臉色先是一變,繼而笑了出來:“你還是來見我了?!?/br> 我把畫往他懷里一扔:“你畫的?” 方應看用胳膊撐著自己坐起來,將那畫打開一看,然后看著我道:“你不喜歡嗎?” 我冷冷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這畫稱不上有多冒犯,讓我動怒的是居然敢把我的名字寫進去。 方應看的眼睛停在那詩上:“我無意作的,怎么會恰巧就撞上了你的名字,原來你叫……” 他話音未落,我已經將畫一扯,用內力震成了無數碎片。 方應看道:“可惜,可惜?!?/br> 我歪頭笑道:“你該為你自己覺得可惜?!?/br> 方應看悠然自得道:“難道你要為了一幅畫殺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