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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買已經買了,我只能帶著,我正打算回客棧,轉身之時,卻覺得有道目光在窺視我。 我回頭去看,街上人們都在閑逛,什么異常的人都沒有。 我心下奇怪,昨晚沙家一敗,這北省內不該再有人打寶馬的主意了,難道還有不服氣的來? 我暗暗提起警惕,回了客棧,等到半夜,張丹楓還沒有回來,我想著要不出去看看,便聽身后的窗上,傳來輕微的聲音。 我剛一轉頭,一道黑色的身影便破窗而入,燈光下劍鋒閃著寒光朝我刺來。我驚了一下,還好我金刀都是隨身帶著的,及時抽出來擋住。 我從沒見過這樣狠辣的出手,那蒙面人劍勢極快,武功也很高,招招都透著殺意,我沒有內功,沒多久已經支撐不住,到最后被他踢開手上的刀,將劍架在脖子上。 但我敗了之后,他卻沒有殺氣了,我看著他的臉,他露出的一雙眼睛看著我,里面滿是輕蔑與冷漠。 “你也不過如此?!?/br> 他扔下一句話,冷笑一聲,還沒等我說一個字,他轉身使出輕功,又從窗戶離開了。 這人是誰?到底要做什么? 我皺著眉看著他離去,百思不得其解,總覺得有些蹊蹺。我坐了一會兒,還是起來,出了客棧,試圖找到那蒙面人去了哪里。 但沒找到蒙面人,我卻找到了正往回走的張丹楓。 他披星戴月而來,看到我,笑道:“勞你等了許久?!?/br> 我道:“畫取回來了?” 他嗯了一聲,自馬上一個口袋里抽出一卷畫軸來,低頭看著它良久:“小兄弟,我請你賞畫怎么樣?” 我下馬來,他也下來,他清嘆一聲,衣袖抖動,便將那幅巨畫掛在樹杈上,點燃火把?;鸸庥骋r下,畫上城池山水工筆細致,卻仿佛是只重寫實而不重意境,并不算上乘之作。 張丹楓卻看著它,眼中似乎藏著無限的眷戀懷念,他坐在地上,伸出手指撫摸著畫,一邊吟唱:“誰把蘇杭曲子謳,荷花十里桂三秋。哪知卉木無情物,牽動長江萬古愁?!?/br> 他未吟完,眼中淚已下。 我道:“你要酒嗎?” 他搖搖頭,問我:“你能看出這畫上畫的是哪里嗎?” 我再把目光往畫上投去,道:“是江南?”但江南的哪兒,我卻說不出來。 張丹楓嘆道:“是昔日誠公的府邸?!?/br> 他搖搖晃晃地起來,收起畫道:“小兄弟,這幅畫先托在你這里保管,我有些事情要去做?!?/br> 我道:“你要去哪兒?” 張丹楓笑道:“我騎著馬一路招搖,惹出來的風波還沒有平靜,我得去處理一下,恐怕要些日子才能回來?!?/br> 我道:“那我在太原等你?!?/br> 張丹楓點頭道:“也好?!?/br> 他匆匆地又走了,看起來心事重重,我沒有跟他說那蒙面人的事情。那人看起來并不想殺我,我也得趕快離開這里,讓他找不到我。 我沒有在客棧多留,騎著馬往太原趕。一路上天氣漸漸地暖了,繁花盛開,游人如織,若是張丹楓在,肯定又要吟對了。 正走著,我見前方有人群分開,立在路兩旁,我也下了馬,避在路邊,卻見一隊官差,押著一輛囚車走來,囚車里是個少年,雖然形容憔悴,但神采不損,面對路人的指指點點脖子也不彎一下。 我低聲向路人打聽,那是誰。 路人看著那囚車隊伍遠去,才敢扭頭跟我道:“那是金刀老英雄的兒子,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被這群狗娘養的抓住了?!?/br> 金刀……老英雄?不是金刀老賊么? 路人朝著官兵的背影“呸”了一聲,瀟灑離去。 我只好又找人打問,好在這些事情都在街頭巷尾流傳,我輕易地就知道了金刀老英雄雖然是賊寇,卻從不擾民,而是抗擊瓦剌的英雄,但對于朝廷來說,他本是雁門守城將官,卻叛出大明,自然是賊了。 我對于這些事也無能為力,官府可不是輕易就能招惹的。我找了這里的客棧,要了一間房間。 當天晚上,我就被喧鬧聲吵醒了。 我打開窗戶,便見外面街道上火把攢動,有人喊:“圍住他們!別讓他們跑了!” 我出了房門,客棧老板剛從外面回來,滿頭冷汗,看到我便叫我快回去,我問他:“外面出了什么狀況?” 客棧老板道:“有人來劫囚了!那邊道上的人都來了,正在和官兵打呢!客官,您可千萬別出去?!?/br> 第30章 萍蹤無影,公子無雙( 我當然沒有出去,回去一覺睡到天明,第二天,果然官兵就來搜人了。 我一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姑娘,把武器藏起來,他們自然不會懷疑到什么。我心知此地不宜久留,便退了房離開客棧,大街上又多了許多官兵,來來往往,搞得路人神色惶惶,我低頭牽著馬往前走,忽然覺得那種窺視我的目光又來了。 我一回頭,這次那人沒有再避著我,我看到不遠處的馬上坐著一個少年軍官,正在冷冷地看著我。 是他那時在跟蹤我? 我并不認識他,轉頭當作沒事發生似的繼續走,我走到鎮外的林子時,后面有人策馬趕來,我轉頭看去,正是剛剛那少年軍官,看到我,提劍便朝我刺來,招式又毒又狠。 我驚出一身冷汗來:“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