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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眼眸,罕見的流露出死寂的喋血。 車跑入暗道之中,暗藏在影子里的是孤蒼幽寂的死神,只睜著一雙猩紅的雙眸,冷靜如君王一樣,坐在枯骨堆砌的王座上,目空一切,又睥睨著整個世界,等待審判的那一刻降臨。 時間倒流到一個小時前。 易謹還在救人。 跟著救援隊將患者從現場往外挪。 有人趕過來站在她身邊,同她一起扶著患者的擔架。 “你累不累???要不要休息?”粱以筎看著她不知疲倦的工作,心中有些愧疚。 “沒事?!?/br> 她們共同做完了一場手術,將患者送入病房。 長舒了一口氣。 站在外頭,沒過多久就開始下雨。 淅淅瀝瀝的,看上去很是黏連。 “怎么下雨了?!绷灰怨T仰頭,眼底有些憂慮。 “下面沒有被救上來的患者會艱難?!?/br> 若是被雨水沖刷了那些結構不夠結實的空間,造成二次坍塌,下面的人,極有可能再受到傷害。 聽到易謹的話,粱以筎沉默了。 這會兒救助隊員還在極力尋找傷患,還沒過來,她們得以休息一會兒。 “易謹……我有件事想和你說?!绷灰怨T鼓起勇氣。 易謹抬眼看她。 “你應該知道了吧,你是聞人涿的女兒?!?/br> 易謹的身體一頓。 “我是一個孤兒,是聞人先生和聞人夫人資助我上了學,讀了醫,當初聞人先生和聞人夫人被陷害,夫人腹中懷了你和你弟弟,我把你們從夫人懷中抱了出來?!?/br> 粱以筎垂下眼,手指捏著自己身上的衣服。 她那時看到聞人夫人,又高興又擔憂,看著孩子被抱走,她也想救聞人夫人。 聞人夫人只搖頭,“聽到了吧?那邊有人在追我,你要是真想報恩,就幫我弄一份足夠偽裝我孩子尸體的東西,幫我掩飾他們的蹤跡吧?!?/br> 粱以筎難受得要死,看著她干凈的笑容又沒有任何理由拒絕。 “我從醫院偷了一個女人打掉的死胎,裝成了你母親的孩子?!?/br> “害他們死的人是誰?”易謹看著她,問道。 “是……是常氏以前的當家人,他們現在想除掉你,所以……抓了徐家的小公子?!?/br> 粱以筎說話的聲音愈發的弱了起來。 易謹的神情一滯,抓住她的肩膀,“你說什么?” “他們抓了徐家的孩子,想以此要挾你,想殺了你!你別去!” 粱以筎看著易謹轉頭就走,眼底就激起淚水,抱住她的胳膊,“你現在的狀況根本不可能單槍匹馬的救出徐家的孩子,你這么過去只能是送死!” “放開?!?/br> 她的聲音平靜道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易謹???” 又有另外的聲音傳過來。 “死白眼狼!都是你!都是你害死了媽!我要和你拼命!” 尖銳的聲音響起,緊接著就是一個男人撲過來的身影。 易謹截然大怒,一腳將來人踹飛,目眥盡裂,“來!誰想找死?盡管過來!” 水霧中,她渾身炸起暴怒的情緒,宛如殺神一般,凌厲如刀刃的目光,讓看到易謹之后就憤怒無比的易家人頓時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僵硬的站在那里,驚恐的看著她,諾諾不敢言。 易謹甩開粱以筎的手,頭也不回的鉆入雨幕之中。 易謹搶了她父親的一個相識部下的車,踩著油門朝外沖去。 盛怒之中的易謹并沒有丟棄理智,她首先要做的就是確定粱以筎話中的真實性。 她給同樣在云城的徐臣打了一個電話。 得知徐言時被抓的事實,易謹的呼吸都變得粗重起來。 “阿言他在自己的身上裝了追蹤器,我們在南城和云城中間的鄉村失去了他的蹤跡,那里有屏蔽器,啟索也在那邊等著?!?/br> 徐臣一直手搭在腰上,聲音沉沉,“動手的人你應該知道是誰了吧?” “常野,馬科?!币字斃涞_口,“也許有其他人我還沒弄清楚?!?/br> “阿言就是想弄清楚這最后的人是誰,才被抓的?!?/br> “我不會讓他有事?!?/br> 易謹踩著油門繼續加速,“把線路圖給我發過來?!?/br> 說罷,易謹便掛斷了電話。 接著,她又打出了一個電話。 “不用等了,直接動手?!?/br> 黑色的越野,在雨幕中奔跑了一個多小時,總算到了跟蹤器消失的地點,易謹沒有往里走,只在更遠處停下了車,脫掉外面的大褂,她停下車。 目光看向那個部下給她的東西,是一把她從未用過的現代武器。 木倉。 她將東西藏在身上。 沒有著急進去,易謹的視線淡淡的掃過周圍,對方人雖然多,可視野卻不知道往外做。 易謹去了附近的店中,再出來時,她仿佛是換了一個人。 一條碎花裙子,長度到她膝蓋往下一點,筆直又細白的小腿引人遐思。 變長的頭發,柔順的搭在她的肩后,長長的劉海蓋住了她的眉眼。 第297章 別動 雨幕朦朧,遠處翠綠高山繚繞著云霧,猶如一片世外仙境。 小鄉鎮中人沒有多少,這會兒因著下雨,人更是不多,地面的水流往道路兩旁凹處流淌著,易謹手里撐了一把傘,鞋踩在水中,飛濺起水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