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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珍覺得看透一個人好難,就算宋明煦有一雙那么明亮清澈的眼睛,對視時能讓人沉溺其中,卻依然無法輕易看透。 無論什么時候,她在生活中都是被照顧的妥妥帖帖,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從沒不順心過??烧蛉绱?,這偏殿里的那些妥帖細節才更讓她都不禁感嘆,布置的人到底是花了多少心思在里面的。 不過宋明煦還真是她見過的生的最好看的人了。他外貌和管舟像了六分,卻又帶著管舟無法比擬的氣度。這分氣度是在皇宮中和龍椅上養出來的,旁人真的是學也學不出來。 而且宋明煦脾氣也不錯,若是和他一起生活,沖著他的臉和性格應該也能過得不錯。更別說他們二人因為都被先宸王悉心教導過,對很多事情的看法驚人相似,少有分歧,一起生活日子應該挺和諧的。 哎呀,她這是在想什么啊。惜珍又羞又惱的,煩惱的撓了撓頭發??磥硭裉煺媸抢哿?,要趕緊睡覺才行,不然不想正事老想這些亂七八糟的。 惜珍翻了個身,強迫自己放空大腦,趕緊入睡。 可惜睡覺這種事情強求不得,惜珍這一晚上也沒睡安穩。巧晴叫她上朝時她覺得自己根本就是一夜沒睡,一直在半夢半醒間,起床時人都是飄的。 “王爺昨天是不是沒睡好?”巧晴看著惜珍的臉色問。 惜珍用手掩唇打了個哈欠,對她點點頭。 “國事繁重,可王爺還是要保重自己的身體才是?!鼻汕缧奶鄣恼f道。 惜珍聽到她的話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嗯”了一聲。 要是巧晴知道她昨夜失眠不是為了國事而是私事,也不知道她會說什么。 這么一想,惜珍心中升起一股負罪感。如今大夏正值多事之秋,她身為宸王忙國事還忙不完,竟然還被私事牽扯精力,實在是不應該。 不顧巧晴的阻攔端起桌上已經涼了的茶水飲盡,過低的水溫和茶葉的苦澀令惜珍的頭腦比之前清醒了些,人也打起了精神。 對著銅鏡又整了整腰帶,確認朝服并無一絲不妥后,出了側殿。 剛邁出側殿的門檻,惜珍就看到離她不過一丈遠的明黃色的身影,腳下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你今天怎么這么早出來了?”惜珍問。 往日她出門時都是遇不上宋明煦的。早朝前做臣子的總要早到些,在側殿候上一會兒互相聊聊天。 惜珍把時間算的很好,每次到了側殿時離早朝還有一炷香的時間,正好能跟祝文燦和楊澤浩等人交代上幾句話。 而宋明煦作為皇帝也不能跟他們窩在側殿閑聊,實在沒有早去的必要。是以惜珍每日早晨去上早朝時還沒遇到過宋明煦。 “今天天氣不錯,我想著散散步走過去,所以出來的比平時早一些?!彼蚊黛愕?。 惜珍抬頭看了看天上還掛著星星,也不知道宋明煦是怎么看出來天氣不錯的?;蛟S他學識淵博,會觀測星象吧。除了這個解釋,惜珍也想不到其他的了。 兩人站在門口,氣氛不知怎的有些尷尬。還好筆墨這時候過來告訴惜珍轎攆準備好了,這才緩解了氣氛,幫她解了圍。 惜珍對宋明煦道:“我要做轎攆過去了,那你……” 宋明煦道:“我想吹吹風散散步,走到太和殿時間正好。今日風大,你坐轎攆過去別吹風才好?!?/br> 惜珍被冬天的北風吹得縮了縮脖子,不禁感嘆習武之人就是身體好。這么冷的天氣又說天氣好又說想散步的,她可做不到。 不過要是讓她和宋明煦一起散步過去,她怕冷不說,想到這一路兩人要說什么就夠讓她頭疼的。 現下宋明煦都說讓她乘轎攆免得吹風了,那她自然也不會推辭。 惜珍一點心里負擔都沒有的在皇帝面前自己坐上了轎攆,這要換了其他人還真做不到她這么坦然。 坦然的惜珍靠著轎攆捧著手爐,再一次感嘆宋明煦身體強壯,練武之人果然和她這種文弱的不一樣,就是能抗風。 這是走在寒風中的皇帝陛下突然打了個噴嚏,緊張的旁邊的清茶連忙過來問他是否要加衣,是否要乘輦。 “無妨,打噴嚏也不一定是壞事?!彼蚊黛銛[擺手。他這不是被風吹的,是被人念叨的。 想到惜珍,宋明煦忍不住勾起唇角。 清茶在一旁看的迷惑聽的也迷惑,只能默不作聲的低下頭。心里想著伺候陛下這個活兒果然不是誰都能干的。硯臺公公從下跟著陛下最知陛下心意,自己比起來還差的遠啊。 宋明煦不知清茶心中所想,心情不錯的邁著大步往太和殿的方向走去,覺得今□□堂上一定會有好事發生,聽到的全部都是好消息。 果然,剛一上朝以漢王為首的諸藩王就先后表態,表示陛下前頭提起的新政真是再英明不過的政策,他們一眾藩王十分同意并愿意堅決執行。 這個結局是惜珍和宋明煦一步步安排好的,如今在朝堂上過了明面有了結果,兩人也是放下了心里的一塊大石頭。 惜珍在一旁看著,等其他藩王表演的都差不多了,這才上前一步,為這場大戲收尾落幕。 至此,包括宸王在內的大夏如今所有的藩王都對削藩一事沒有異議,爭執了個把月的事情總算是落下帷幕。 百官們在一旁看著,各有各的心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