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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珍毫不客套的坐在椅子上,端起沏好的茶喝了一口。 “李丞相也坐?!毕д淇蜌獾?。 李丞相板著張臉拒絕道:“老臣還是站著就好?!?/br> “您還是坐吧?!毕д湟荒樥\懇,完全是為他考慮的樣子?!拔遗履粫骸?/br> 這話說到一半最折磨人,惜珍偏偏就把話說得沒頭沒尾的,惹得李丞相著急。 李丞相不明白她什么意思,就是單純地不想順她的意,堅持站著。 惜珍也不勉強他,就招呼他站到椅子前。這樣他一會兒就算是接受不了發生的事情腿軟了,跌坐在椅子上也好過坐在地上。 李丞相思前想后的,怎么也沒法將今天的事情串聯在一起,想不到皇帝和宸王的用意。只是看宸王心情不錯,想也知道是對自己不利的。 李丞相暗自著急,琢磨著該怎么化解接下來的危機。 還沒等他想出來,虛弱的皇帝被人扶著靠坐在書房的榻上,后面跟著披散著頭發的李妃。 李丞相看孫女形容狼狽,剛要開口說話。惜珍將食指豎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李丞相滿心憤恨,覺得陛下和宸王欺人太甚。正盤算著怎么為孫女討回公道,宋明煦接下來的話讓他如蒙雷擊。 “李妃,你腹中胎兒是何人的?” 李妃輕撫小腹,表情甜蜜又痛苦。 “臣妾……罪婦犯了死罪,有愧于陛下有愧于父母,還望陛下重罰?!?/br> 李妃的話和動作無疑是承認了宋明煦之前的指控。李丞相本來還心存僥幸,聽到孫女的話后腿一軟跌坐在椅子上。惜珍幫他安排的位置正好,都算準了他的反應。 書房外的兩人自然聽到了這邊的動靜,不過他們都閉口不提,恍若不知。 宋明煦激烈的咳嗽著,硯臺又是倒水又是拍背的,伺候了半天才緩和一點。 惜珍覺得宋明煦今天咳的格外逼真。不過想想也是,就三個后妃兩個給他戴了綠帽子,連著兩天一天處理一個,這換了她心里也受不了。 宋明煦緩了半天,聲音沙啞的問道:“孩子的父親是誰?” 李妃搖頭不語,只說自己犯下了死罪,求陛下賜死。 兩方人就這么僵持了半晌,直到秦野進來,也跪下向宋明煦請罪。 他請的自然不是自己的罪,而是為自己的手下房博請罪。 李妃聽到房博的名字后激烈否認,說自己跟他關系不好,在丞相府都沒見過幾面,并沒有什么聯系。 可李丞相聽到房博的名字已經相信了這一切。手指緊攥著衣服的下擺,因為太過用力而止不住的發抖。 “李丞相,李丞相?”惜珍叫了好幾聲,李丞相這才緩個神來,神色惶惶的看著她。 “李丞相,請吧?!毕д渲噶酥笁叺拇皯?。 李丞相沒反應過來她要做什么,“這,王爺您這是……” 惜珍耐心的為他解釋:“下面陛下要處理家事了,不適合本王和李丞相再聽下去了?!?/br> “宸王殿下……”李丞相聲音里帶著祈求,“李妃娘娘,不,是她,她是我的孫女,您就讓我……” 惜珍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她是陛下的后妃?!?/br> “天家的家事,不是李丞相您能插手的。那個房博……本王沒聽錯的話他是李丞相的外孫吧?!?/br> 李丞相頓了半晌,低聲應了聲是。 “這里面牽扯太廣,實在不適合李丞相再聽下去了?!毕д淦鹕?,打開窗戶踩著椅子率先跳了出去。 然后沖著不遠處伺候的小太監招了招手,幾個小太監連拉帶抬的,將渾身失力的李丞相也從隔間帶出來,扶進了一旁的側殿。 然后剛還說著里面事情不適合聽下去的惜珍整了整衣服,敲開了書房的大門。 門內的李妃一身狼狽,衣服凌亂。 惜珍不解的看向宋明煦,宋明煦解釋道:“剛剛李妃要撞柱?!?/br> 李妃求死的心絕對比裴妃堅定多了,剛要撞柱時還好秦野離著她近反應快,就這樣第一下還差點沒拉住她。 “李妃娘娘,嬪妃自戕可是大罪?!毕д涮嵝阉?。 李妃慘然一笑,“宸王殿下,罪婦現在犯得罪過,還不夠大嗎?” 惜珍一想她說的還挺有道理,嬪妃與他人私通,這個罪過確實是比自戕嚴重多了。 “這么聽來李妃娘娘也是個聰明人,那您當年既然選擇了入宮,為何還要和房博糾纏不清呢?”惜珍好奇問道。 李妃臉上又露出那種介乎于甜蜜和痛苦之間的表情,“當年我死也要進宮,就是想要他死心。因為我知道,就算不入宮,祖父他們也不會允許我和表哥在一起。還不如進了宮,讓他能夠徹底的死心?!?/br> 李妃輕笑一聲,似是回憶起以前的事情?!爸皇俏覜]想到,我進了宮,他也進來了。我們見了面,然后……” “宸王殿下,感情的事情不是你想要控制,就能控制的住的?!崩铄?。 “是這樣嗎?”惜珍沒有經驗,也不知她說的對不對。 “不過我們一家三口能夠死在一起,也算是個不錯的結局了?!崩铄故窍氲瞄_。 “你就不求個情之類的?”惜珍覺得她有些不走套路。 “罪婦犯了這么大的過錯,哪還有臉面求情?!崩铄约旱男「?,臉上分明是不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