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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夫人不自覺地更緊地握住了晚漁的手,深吸進一口氣,護犢子到底:“有些事,不是誰不說就沒發生過。晚漁說了就說了,你們有火氣,只管沖我和三老爺來,別難為孩子?!闭f著轉身,眼神柔和地看了看晚漁,“我們走?!?/br> 大夫人氣得直跺腳,“這可是你說的!你、你給我等著!” 傅晚漁心里暖暖的。很明顯,婆婆是硬著頭皮為自己撐腰,這更讓她動容。 傅晚漁隨三夫人回到房里,歉然道:“我給您惹麻煩了?!?/br> 三夫人看著她苦笑,“你啊,真是什么話都敢說?!鳖D一頓,問道,“是不是很瞧不上顧家這個局面?” 傅晚漁頷首,把前世的自己拎出來鎮場子,“其實,臨穎公主對顧家二房,也早就有微詞,只是,不便理會官宦的家事?!弊钪匾氖?,以前根本沒理由管這種閑事。 三夫人目光微閃,“當初二老夫人就是見過臨穎公主之后,才張羅你與巖陌的親事。那是怎么回事?” 傅晚漁面不改色地道:“只是因為與三少爺的袍澤之情,又見他該娶妻了,便有意牽線搭橋?!蓖R煌?,笑問,“您和爹怎么會同意我嫁過來的?” 三夫人笑著,遲疑片刻,還是如實相告:“你聽了可別生氣。我們想著,也只有你這樣的女孩子嫁進來,才不會像我這樣,多少年都被二房拿捏著。這會兒想著,臨穎公主興許也存了這份心思?!闭f著,攜了晚漁的手,“再者,你的樣貌、門第,是我們覺著高攀的,一度很擔心你不愿意?!?/br> 傅晚漁笑出來。她鐵了心要嫁顧巖陌,知情人很少。如果三老爺、三夫人知道她是上趕著的那個,態度定會有些不同。 隨后,她明知故問:“凌淑妃那邊,常干涉顧家的事情么?” 三夫人嘆了口氣,“這怎么說呢。近年來,我和你公公其實與二房起過幾次沖突,畢竟,他們影響到了巖陌的前程?!?/br> “大老爺是兵部左侍郎,巖陌領兵征戰的時候,他要避嫌;巖陌如果做了掌握兵權的武官,亦是如此??傉f別處沒有相宜的位置,其實還不是他舍不得在兵部經營多年的人脈,再就是能力不濟,到了別的衙門,一無是處?!?/br> “為此,他們讓巖陌讓路?!?/br> “我們再怎樣都無妨,看著巖陌的前程受阻,怎么受得了?” “可是,哪一次鬧起來,二老夫人、大夫人就會進宮求見淑妃娘娘,過不了幾日,四皇子就會來到顧家,敲打你公公一番?!?/br> 四皇子是凌淑妃所生,今年十九歲。 官宦門庭大多對皇室存在一些誤解,以為金枝玉葉皇親國戚在倒臺之前,作威作福的行徑是皇帝默許的。 而皇室中人也很高興利用這種誤解,時間久了,便忘了根本,以為什么事都是應當應分的。 三夫人繼續道:“原本我和你公公想豁出臉面,到公堂要個說法。倒是巖陌規勸我們,說眼下不需爭那些,他想爭的時候,自會出手。如此,我們心里也就安穩了些,擱置了那筆亂賬?!?/br> 傅晚漁緩緩地點了點頭。 . 聽雪堂,顧巖陌一面伏案書寫,一面聽著郭嬤嬤稟明內宅剛剛發生的事。 他聆聽期間,唇角現出淺淡的笑意。 郭嬤嬤說起事情的后續:“大夫人去了福壽堂,找二老太爺、二老夫人哭訴?!?/br> “知道了?!?/br> 郭嬤嬤離開之后,裕之走進來,“三少爺,梁家母女二人的下落,短期之內怕是找不到。到此刻,一點眉目都沒有?!?/br> 顧巖陌查閱著剛寫好的那份東西,“不急。何時找到了,她們若有難處,便幫襯一把,若過得如意,便不要打擾。所需費用,直接走我的賬,后續不需再知會我?!?/br> “是?!?/br> 顧巖陌將手中紙張放進信封,推到案頭,“拿去找人謄錄一遍,匿名送到右都御史家中?!?/br> 裕之稱是,拿著信封離開,轉到回事處,安排好謄錄的人,少不得先看一遍。 是三少爺親筆寫就的一道奏折,彈劾的人正是梁傾雪的生父左都御史。 裕之看完,心知梁御史就要倒霉了。結合這兩日查證、獲悉的事,斷定此事又與臨穎公主有關。 這種事,三少爺這一陣沒少做,他已見怪不怪。 . 大夫人找到二老太爺、二老夫人面前,添油加醋地說了三夫人和傅晚漁下她面子的原委。 二老太爺暴跳如雷,好一番喊打喊殺。 二老夫人則是神色冷凝地斟酌著。 這時候,二少爺顧巖哲和二少奶奶馮宜家來到福壽堂。 顧巖哲中了秀才之后,屢試不中,又已二十好幾了,拉不下臉再到書院求學,留在家中苦讀。 馮宜家出自書香門第,并不在乎夫君是否考取功名,平時樂得與夫君關起門來過自己的小日子,但在家中出是非的時候,兩人總能給予恰當的應對之策,是因此,不曾被誰看輕。 二人進門后,二老太爺、二老夫人俱是神色一緩,命姚嬤嬤講述了今日種種,隨后,二老夫人望向馮宜家:“你怎么看?” 馮宜家略一思忖,姿態恭敬地回話:“依孫媳婦看,今日的事,就當沒發生過吧?!?/br> “你說什么???”二老太爺立時橫眉立目。 二老夫人遞了一記冷眼過去,“聽孩子把話說完?!?/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