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受害人？

    江籟腦海里像是有一道閃電劃過，仔細打量相片里小女孩的眉眼。

    眼熟，可想不起來是誰。

    但沒關系，他明白兇手，或者說是辛薇的意思了。

    ……

    忙碌了一天的王功回到公安局，低頭邊看手機邊走，聽到旁邊有人吵鬧，見是江籟在和警察說話，沒好氣叫道：“報案的話到里面登記去，這不是菜市場，囔囔什么！”

    江籟愣了下，臉上堆笑道：“我不報案，我找黃隊有事?！?/br>
    王功看向江籟身后警察。

    那警察聳了聳肩，無奈一笑道：“黃隊他們忙著破案呢，要是來一個人我放進去一個，還不得被罵死啊?！?/br>
    王功抬手指著江籟，“你，江什么來著？”

    “我叫江籟?！?/br>
    江籟低下頭，眸光一冷。

    “過來這邊?！?/br>
    王功一揮手，轉身便走。

    江籟打聽案情的時候，順帶著也打聽了王功。

    王功是從部隊轉業過來的，入行不到兩年，一直由黃隊帶著做事。

    再深入點，王功他爸爸曾經受過辛薇恩惠。愛屋及烏，因為六年前那件事，王功會討厭江籟一點兒也不奇怪。

    江籟之所以會覺得憤怒，全是受多了尊崇，冷不丁被王功當作“平頭百姓”對待，頭都要氣炸了。

    心里想著事情，沒注意到王功停下來，江籟一頭撞到他背上。

    王功回頭瞪了江籟一眼，“在這等著，別亂走?！?/br>
    房間里。

    黃為民捏著眉心，盯著辦公桌上散亂的文件怔怔出神。

    “師父，忙著呢?！?/br>
    王功走到黃為民面前，“江籟坐不住了，你看要不要和頭兒那邊通個氣，安排他跟吳良見個面，興許能套出點什么?！?/br>
    黃為民嗤的一聲，“你小子還挺有想法！算了吧，沒真憑實據，吳良不會松口的?！?/br>
    王功臉一紅，干笑道：“那江籟你見不見？”

    黃為民抬頭看了墻上時鐘一眼，“讓他過來吧?！?/br>
    江籟進來后，和黃為民打了個招呼，欲言又止，看向王功。

    王功正疑惑呢，黃為民一揮手，“你去忙吧?！?/br>
    “啊……好的?！?/br>
    王功搖搖頭，走了。

    黃為民也不招呼江籟坐，自顧自拿起保溫杯來喝茶，抿了一口，淡淡道：“聽人舉報說江律師忙著在網上發謠言帖，怎么，過來自首來了？”

    “黃警官說笑了，我很少上網的?！苯[說著話，把相片拿出來放到桌上，“這是我在明山公園一座涼亭里偶然發現的，被瓦片壓著，不仔細看還真見不著?！?/br>
    黃為民瞥了眼相片，不確定道：“這是吳良？”

    “我是他養大的，不會認錯?！?/br>
    短短幾個字，從江籟嘴里說出來，仿佛耗盡了他全身力氣。

    黃為民深吸一口氣，“繼續說?！?/br>
    江籟在心里組織一番語言，緩緩說道：“要是我沒記錯，六年前那件案子，黃隊曾經建議過吳良另案處理，只是沒被采納?！?/br>
    黃為民挑眉，“這跟現在的案子有關系？”

    江籟一字一句道：“沒關系的話，我就不會提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兇手是來找吳良報仇的?！?/br>
    黃為民失笑道：“因為六年前那個案子？照你這么說，兇手是待在牢里的白顏？還是辛薇？退一萬步講，既然兇手是找吳良報仇的，為什么死的是劉老實？”

    “你先聽我講，等我講完了，你再想想我說的有沒有可能?！?/br>
    “你說?！?/br>
    “我大膽假設，劉老實死的前一天，兇手來到明市，讓吳良感覺到不安，比如把這種相片送給吳良。吳良慌了，當天就去找人談這件事，或許是時間太晚，他約劉老實第二天在明山公園見面。而這一切都被兇手看在眼里，緊接著劉老實被害，吳良居然是嫌疑人。再大膽一些，是不是這些都是兇手算計好的？為的，是讓公安局看到這張相片?！?/br>
    “現在我看到了，然后呢？江籟，你說這些話，有依據嗎？”

    黃為民嘴上不客氣，心里已經信了七八分。

    如果面前這張相片真是江籟在明山公園找到的，那么毫無疑問，這就是案件目前唯一的線索。

    那么兇手的目的也就呼之欲出了。

    江籟想也不想就道：“要證明我的假設其實很簡單，只需要問吳良為什么突然在外頭過夜就行。拋開吳良人品不談，他在清廉這塊兒，誰都說不出閑話來。這樣一個人，舍得出錢去酒店睡覺？為什么？是不是被兇手嚇得不敢回家?！?/br>
    黃為民定了定神，似笑非笑的看著江籟，“沒聽說過江律師還有當熱心市民的潛質?！?/br>
    江籟一怔，也反應過來了，苦澀一笑道：“吳良沒干出格的事，我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他要真犯罪了，我無法容忍。話說回來，我現在這么做也是在救他?！?/br>
    “你說的事我會去查證的，多謝江律師提供線索?！?/br>
    黃為民起身，朝著江籟伸出手。

    江籟卻不是太高興的樣子，有些遲疑道：“黃警官，有句話不該我說的，可我又覺得不說不合適?！?/br>
    黃為民笑道：“說吧，警民一家親，說錯了我也不怪你?！?/br>
    江籟跟著笑，“你們是不是一點線索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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