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竟然暗戀我 第36節
四目相接,趙明錦眉頭擰起來:“我剛離開就鬧出這么大動靜,是巧合?” “不見得?!?/br> “我先回去,”走出兩步,她又回身,朝葉濯揚了揚手里的紅薯,“怎么想著拿了這個?” 葉濯眉眼含笑:“記得你愛吃?!?/br> 床榻上,趙明錦又翻了個身,搜遍了所有的記憶,也沒想起來何時同葉濯說過愛吃烤紅薯的事。 不過愛吃確實是真的。 葉濯他…… 總是對她好到古古怪怪,莫不是當真如之前顧云白所說的…… 圖她? 趙明錦抬手敲了敲額頭,又揉揉莫名熱了些的臉,將被子蓋過了頭頂。 “胡思亂想些什么?!?/br> 翌日一早,驟雨停歇,驕陽明媚,長空如洗,書院中漫著好聞的泥土香氣。 趙明錦腳步輕快地往學館方向走,只是沒走出多遠,就聽一陣嘈雜地聲音傳來。 循著聲音過去,只見一重院落的庫房門大開,學生們在不停向外搬書冊。 她抬腳走過去,迎面遇到了向學監。 向學監笑著同她道:“石先生,武舉課怕是要推遲片刻,這庫房里需得收拾一番?!?/br> “無妨?!?/br> 她看了看庫房里沒過腳踝的水,又望了眼破了個大洞的房頂。 昨夜風雨大作,竟連瓦片都掀開了。 向學監在一旁道:“庫房不常用,想是年久失修才破損的如此嚴重?!?/br> “修繕一番就是,”她問,“可需下山請兩個工匠來?” 向學監搖頭:“剛下過雨,山路泥濘不便行走,恐怕……” “我來吧?!?/br> 溫潤有禮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趙明錦立時回眸,看到了站在身后不遠處的葉濯。 葉濯忽略掉她微有些驚詫的目光,拱手道:“不過破損之處在房頂,上上下下爬梯不易,望石先生能留下,助學生一臂之力?!?/br> 趙明錦自然應得爽快:“好?!?/br> 待葉濯備好修補房頂的油紙和磚瓦,庫房內的書冊也搬的差不多了。 怕被雜物砸到,眾人都退了出去,學監與夫子們站在下方看了會兒,見幫不上什么忙,同趙明錦客套兩句也離開了。 不多時,房頂只剩下葉濯、天墨和趙明錦。 天墨自然是要修房的,趙明錦饒有興味地看了他一會兒,這孩子年紀不大,會的倒不少。 她走過去蹲下,從懷里取了封書信遞過去:“上次見面時忘了,高齊托我帶了信給你?!?/br> 天墨手上的動作一頓,苦著張臉看葉濯,見葉濯沒理他,又無奈地看趙明錦,神色懨懨地把信接了過去。 將信打開,他徑直取出了里面的暗器圖紙。 趙明錦雖不用暗器,但到底是武將,對這些難免上心,她瞧了瞧高齊畫的東西,實在有些拙劣,看了半晌才勉強看明白。 “他是想央你做個套在手臂上的暗器,射短箭,三支齊發?” “是?!?/br> 她把圖紙從天墨的手中抽出來:“別做了,白費工夫?!?/br> 天墨有些不解:“夫人的意思是……” 趙明錦用指尖在上面敲了敲:“我見過比這厲害的暗器,九支齊發,且能連發三次,威力驚人,便是……” 她聲音一頓,憶及當年,不由自主地扭頭望向長嶺邊關,眸子瞇起來:“便是我都躲不開,若真被遇上,用高齊圖紙上的暗器,豈不是小巫見大巫?讓人笑掉大牙不說,怕是小命都難保?!?/br> 第37章 、036 當年的事趙明錦說得極簡單,只用一句話就輕描淡寫地帶過了,可天墨卻知道她說的是什么暗器,還知道用那暗器的人,甚至連她在那暗器下吃了多大的虧都知道。 天墨停下手里動作,偷偷地看了眼自家主子。 葉濯自上了屋頂后,一直在看破損的瓦片,恍似根本沒聽到他們的對話,但事關趙明錦,他怎么可能不在意? 天墨最是明白他的用意。 把目光收回來,天墨同趙明錦道:“夫人說的暗器,是由九連弩改化而來,不勝在短箭多,而勝在短箭快。除非輕功登峰造極,不然根本躲閃不過?!?/br> 天墨果然是個暗器行家! “可有法子破解?” “沒有?!?/br> “……” 答得這般直截了當,竟讓她有些無言以對。 天墨就在這時伸過手來,麻利地將圖紙從她手中抽出,連帶把整封信都揣回了懷里,繼續低頭補屋頂了。 罷了。 本就沒對此事抱多大希望,既然當真沒法子,倒也不必失望。 趙明錦直起身來,目光所及,滿是草木蔥蘢,視線四處瞭望,最后收回,落在了葉濯身上。 她幾步走過去,蹲到他身側,看著他用指尖摩挲過破損瓦片的邊緣。 莫不是這瓦片有什么問題? 她不由凝神細看,普普通通的瓦片罷了,灰白的顏色,上面有許多細小裂紋,是經年風吹雨打留下的痕跡。 昨夜風雨大,再加上庫房年久失修,瓦片被掀翻甚至斷裂確實有可能。 目光旁移,透過屋頂破損的大洞,還能看到庫房里水流漫漫,被日光照的微波粼粼。 有風拂過,她額角處垂下的發絲清揚,發尾輕輕掃過葉濯的下顎與脖頸,微有些癢,卻甚是擾人心神。 葉濯一怔,偏頭去看她,只見她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庫房里瞧,神色認真到很有些嬌俏可愛。 而且并未注意到她的發落在他肩上,也未注意到他們離得極盡,近到他能看清她卷翹的眉睫。 狹長的眉睫輕顫,宛若振翅欲飛的蝶。 葉濯始終知道,她的五官算不上頂漂亮,但卻有著晴空般澄澈的靈秀,眉宇清揚間,透著掩蓋不住的英氣。 粲然的日光攏在她身上,襯的她愈發明艷奪目。 “我明白了!” 清亮的聲色將葉濯從失神中拉出來,他薄唇勾起抹好看的弧度,聲音輕緩:“明白什么了?!?/br> 趙明錦沒看他,只是指著庫房里那些泡在水中的碎瓦片道:“就算屋頂漏了洞,瓦片相繼塌落,那最初被大風掀翻的瓦片呢?這上面一片都沒有,總不見得都掉下去了?!?/br> “所以?” “所以,”趙明錦瞇著眼睛下結論,“是有人在下方故意將房頂捅了個窟窿出來?!?/br> 葉濯沒有應聲,她扭頭去看,猝不及防的迎上了他的視線。 四目相接,距離近到呼吸相聞,她甚至能看清他眼中的自己的模樣。 而他就在這時輕笑著道:“我們阿錦最是聰慧?!?/br> 葉濯眸光清湛,映著朗日之光,又雜著柔暖笑意,將向來鎮靜的趙明錦看的心口一顫。 她下意識撇開目光,緊跟著又往后挪挪身子:“你……早看出來了是不是?!?/br> “是?!?/br> “可能看出是誰做的?” 他搖頭:“倒是能看出是為誰做的局?!?/br> 趙明錦忍不住將目光移了回去,說起正事,葉濯已恢復了往日溫潤的模樣,只眼中的笑意一直未減。 “庫房屋頂雖平緩,卻比書閣饌堂高出許多,站在下方看,其實看不清整個屋頂的情況?!?/br> “確實如此?!?/br> “山上沒有工匠,房頂修繕又迫在眉睫,讓書生們修補難免會有危險,為保萬無一失,整個書院中,有一人是一定會留下的?!?/br> 趙明錦擰眉想了片刻,最后眉梢一揚,伸手指了指自己:“我?” 葉濯點頭。 她沒想過質疑他,只是有些想不明白:“就算我留下了,站在下面一樣能護得住你們,不見得會上去?!?/br> “所以,留下修補房頂的是我?!?/br> 的確,留下的人是葉濯,她自然不放心站在下面等,得親眼盯著,不然若他在上面一不留神,摔出個好歹來,那她…… 沒法和皇上交代。 再說離開京城前還喝了他的酒,她說過要保護他的,不能食言。 所以,定會跟著一起上來。 好一招將計就計! 天墨已在他二人說話間將瓦片鋪整的差不多,起身活動了下筋骨后,直接手腳靈活地爬梯子下去了。 趙明錦站起來,沒有飛身而下,而是凝神細聽,眸光又掃過書院每個角落,確定四下無人后,伸手攬上了葉濯腰。 葉濯一怔之間,已被她帶離屋頂,穩穩地落在了地面上。 天墨看到這一幕,捂唇偷笑,刻意壓低聲音道:“公子,小的就不打擾您和夫人了,先回去了?!?/br> 趙明錦看著他跑走的背影:“打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