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一個小時后,手機終于傳來震動。 安陽:“傅總今晚有一個應酬,但具體結束時間還不知道,可能會一直到深夜。結束后或許能抽出時間,這個暫時沒辦法確定?!?/br> 這話的言外之意就是,誰也不能保證她今天到底能不能見到傅北臣。 姜知漓短暫地猶豫了下,隨后便毅然拎包起身。 不管傅北臣的態度如何,她都別無選擇。 第5章 傅品如? 收到安陽發送過來的地址,姜知漓在公司樓下攔了一輛出租車,打算直接過去等。 幾年沒回江城,姜知漓第一次感覺到堵車的可怕。原本一個小時的路程,整整用了三個小時才到,坐到她甚至都有些暈車反胃。 等出租車抵達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外面的天徹底黑了下來。 安陽已經提前跟這家私人會館的服務人員打過招呼,姜知漓就坐在一樓大廳處等著。 旁邊就是落地的大窗,濃重如墨的夜色盡收眼底,大堂內的人來來往往,燈火通明。 姜知漓坐在沙發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出入的賓客,生怕一個不留神,傅北臣就離開了。 三個小時過去,腹部饑腸轆轆的感覺越來越明顯,姜知漓這才想起自己還沒吃晚飯。 可她又不敢離開片刻,萬一傅北臣剛好在這時候出來,她今晚就白忙活了。 小不忍則亂大謀。 姜知漓在心里一遍遍催眠自己,直到胃部已經餓得有些麻木了,困意一陣陣襲來,連眼皮開始止不住的打架。 要么說等待是最難熬的事,尤其是等待一個虛無縹緲的結果。 睡意迷蒙中,姜知漓也不敢閉眼,只好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轉頭看著窗外來往的車輛,還有地上被秋風夾裹,肆意飛舞的枯葉。 她忽然就想起,她跟傅北臣提分手后的那段時間。她沒去學校,傅北臣找不到她,只能在她家門口等著。 聽家里的傭人說,整整一周時間,他每晚都來,每晚都等。 那時還是在冬天,寒風凜冽,稍微在外面站一會兒就會被風吹到麻木,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撐住的,怎么就倔成了那樣,一定要她給出一個答案。 思緒游離間,姜知漓站起身,走到旋轉門外。 呼嘯的冷風一下子刮在身上,一寸寸蠶食掉身上的暖意,站的久了,連心臟的溫度似乎也跟著冷卻下來。 原來在冷風里等人的滋味是這樣的。 只有自己也嘗過,她才知道自己當初對他究竟有多么殘忍。 姜知漓垂著頭,發絲在空中肆意飛揚,凌亂地遮擋住半張臉,讓人無法看清她的神情。 不遠處,一輛黑色邁巴赫靜靜停在路邊,不知已經停在那里多久,幾乎快要融入周圍的夜色中。 傅北臣坐在后座,深邃平靜的目光一直落在門口那抹身影上,不曾移開。 她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身形在冷風中顯得格外纖細單薄,大衣只堪堪遮住膝蓋以上,白皙的小腿暴露在空氣中,看著都冷,卻又扎眼得很。 明黃的燈光下,周圍經過的賓客都是結伴而行,越發襯得她孤獨又凄涼。 車內一片安靜,前排的安陽看著門口的姜知漓,猶豫著開口:“傅總,姜小姐已經等了將近四個小時了?!?/br> 車也停在這里將近四個小時了。 安陽實在摸不清老板的心思,只能隱約猜測到,傅北臣一定跟這位新來的設計師有源淵。 原本定好的應酬推了,愣是在門口親眼看著人家等了四個小時。 安陽已經在傅北臣身邊工作了三年多,他看著傅北臣用最短的時間坐到現在的位置,已經是近乎變態一般的存在。整整三年,安陽幾乎就沒見過他浪費過一分鐘時間在除了工作之外的事情上,像是根本沒有感情的機器,冷靜自持到可怕。 安陽當然也從來沒見過他做出如此令人匪夷所思的行為。 一片詭異的安靜里,路燈的光亮投進來,籠罩在男人冷冽的眉眼上,一雙黑眸深邃似海,看不出一絲洶涌的情緒。 傅北臣平靜地收回目光,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 腕表在光線下折射出冰冷的光澤,映在他如墨般的眼底,似有什么隱隱碎裂開來。 忽然,他低聲問:“四個小時,很久嗎?” 明明連他的萬分之一都不到。 聽見這句意味不明的反問,安陽敏銳地察覺到傅北臣現在的心情不好,于是徹底噤聲。 車廂內再次陷入死寂。 頃刻,后座的人終于開口:“給她打電話?!?/br> - 四下安靜的環境里,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一下子將姜知漓的思緒扯回來。 看清來電姓名,姜知漓心里一喜,一刻都不敢耽誤地接起。 還沒等她開口,那頭安陽的話如同一盆冷水從頭澆下。 “抱歉姜小姐,傅總應酬結束之后有些緊急事務要處理,時間比較緊湊....” 意料之中。 姜知漓抿緊唇,頓了頓,才說:“沒關系,我知道了。麻煩你了安助理?!?/br> 掛了電話,風好像比剛剛那會兒刮得更厲害了,像刀子一樣割在臉上。 姜知漓裹緊大衣,走到路邊,招手攔下一輛出租車。 出租車里開著暖風,上車沒一會兒,寒意被漸漸驅散,姜知漓總算暖和了些,可胃部的饑餓感再度卷土重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