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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倪靈也發現了角落里的姜知漓,眼睛頓時一亮,正想走過來時,身邊又來了新的西裝革履的年輕男人。 知道倪靈暫時脫不開身了,姜知漓遠遠朝她一笑,只好用眼神表達同情,走到人少的角落里等她。 幾年沒回江城,宴會上已經沒人能認出她這個落魄千金,但打量探究的目光還是不少。 時不時還會有衣冠楚楚的男人走過來搭訕,卻都被她禮貌地一一打發。 姜知漓一邊百無聊賴地刷著手機,就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陣竊竊私語聲。 其中一人說:“倪靈的生日宴,你怎么還特意買了身高定,至于這么隆重?去年酒會我都沒見你打扮成這樣....” 另一個紅裙女孩壓低聲音答:“我前幾天偷偷聽見我daddy跟別人打電話,說是今晚有大人物要來?!?/br> “大人物?誰???”旁邊幾個人瞬間豎起耳朵。 “我磨了我daddy好一會兒,他才跟我說,好像是傅氏集團,傅北臣....” 姜知漓的動作僵了僵。下一瞬,她又恢復如常。 一旁的談話還在繼續。 有人倒吸一口涼氣:“傅北臣?” “沒錯,聽說他之前一直在國外,負責美國的并購投資什么的,結果現在忽然來到江城,我daddy還擔心他是不是要帶著旗岳吞掉江城的房地產市場呢,為這事上火了好幾天?!?/br> 紅裙女孩美滋滋地整理著頸上的項鏈,總結道:“如果今天真能搭上傅北臣,說是在江城橫著走也不夸張?!?/br> 姜知漓忽然放下手里的香檳,沒了聽下去的興致。 從嘈雜的宴會廳里出來之后,姜知漓找了個沒人的陽臺呆著。 外面的雨已經停了,空氣中殘存著雨后的濕意,夾裹著絲絲縷縷的寒氣,深吸一口氣,連五臟六腑都是涼的。 腦中如錄像帶一般不?;胤诺挠洃浺步K于偃旗息鼓。 靜謐的環境里,手機忽然響起消息提示音。姜知漓解鎖屏幕,點開微信。 韓子遇:抱歉漓漓,公司這邊報表出了點問題,今晚恐怕過不去了,明天中午我接你一起吃飯好不好? 姜知漓頓了頓,一時竟然有點忘了自己未婚夫的臉。 這也不能怪她,畢竟兩個人分隔兩地,上次見面還是半年前。 給韓子遇回了一個好,姜知漓便轉身離開陽臺,準備回到宴會廳去。 走廊里靜悄悄的,地上鋪著的地毯昂貴而柔軟。 姜知漓仍有些心不在焉,一不留神,腳下鞋跟不偏不倚踩到了什么東西,她腳下一歪,猛地跌倒在地。 腳踝處一陣鉆心的痛襲來,痛得她倒吸一口涼氣。定睛一看,原來她踩到的是一枚鉆石耳釘,應該是哪位客人不小心遺落的。 這么小的耳釘,都能剛巧被她踩中,她還真是夠倒霉的。 等那股疼勁過去,姜知漓試著活動了一下腳踝,剛扶著墻顫顫悠悠地站起來,就聽見一陣沉穩有力腳步聲從前方的拐角處傳來。 她怔怔抬眸,一道身影已經映入眼簾。 明亮的光線下,來人身型頎長挺拔,寬肩窄腰,莫名的熟悉。 視線緩緩上移,待看清他的面容,姜知漓的呼吸驟然一滯。 男人一襲黑色西裝,輪廓利落分明,狹長深邃的丹鳳眼,內勾外翹,明明該是一雙含情眼,黑瞳中卻冷淡得不像話,整個人都透著矜貴禁欲的氣息,不易靠近。 和無數次在夢里出現的面容漸漸重疊,陌生又熟悉。 明黃的燈光籠罩下,顯得更不真切。 她怔怔地站在原地,一時間忘了動作,只能看著前方的男人正朝她的方向走過來。 隨著他越走越近,姜知漓尷尬得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放。 明明在腦中想象過無數次的重逢,也準備好了各種臺詞,可真到這一刻,大腦卻空白一片,連一句話都想不起來,也不知道該些說什么。 她忽然開始慶幸,幸好今天細心打扮過,哪怕剛剛差點摔了一跤,現在應該也是美的。 熟悉的清冽氣息鉆入鼻腔,姜知漓的指尖絞在一起,在心跳如擂中,緩緩抬眸,嘴角揚起最好看的弧度。 “好久不……” 連最簡單的四個字都沒有機會說完,只見男人面色疏離,目光甚至沒在她的身上多做停留,微微側身,從她身邊繞過,低沉冷淡的嗓音在她的身側響起。 “借過?!?/br> 音色磁性而薄涼,如窗外清冷的雨水從玻璃窗上滑落,消失無形。 姜知漓嘴角的笑容頃刻凝固。 甚至有那么一瞬間,她都在懷疑,他是不是根本沒有認出自己。 可惜傅北臣并沒有給她求證的機會。 如陌生人擦肩而過,姜知漓再回過神時,拐角處已不見任何人影。 心頭剛升起的那一絲雀躍,還沒來得及冒泡,就已經被徹底擊碎。 她倚靠在冰冷的墻壁上,涼意仿佛已經順著背脊沁入心底,渾身卸了力,再找不到支點。 原來,并不是每一場重逢都叫人歡喜。 - 休息室內。 醫生剛給姜知漓的腳踝上完藥,倪靈便提著大裙擺風風火火地沖了進來。 “沒事兒吧?崴得嚴不嚴重?” 剛剛陳睿一來告訴她,她二話不說地就過來了,直接把宴會都拋在了腦后,看姜知漓的腳踝確實只是有些紅腫,沒傷著骨頭,這才長舒一口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