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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靈哀求陳星鹽說話,隨便說點什么都好,或者打他,他不怕疼的。 他所有扭曲病態、陰沉狂熱的情感都澆筑到陳星鹽身上,可陳星鹽此時是石頭,那些感情無法動她分毫。 姬靈狂怒,發瘋。 每日在陳星鹽那里乖巧又病態地呆上半日,離開后,跑去西區,像是要把自己生命耗盡一般,靈力化作利劍,瘋狂攻擊西區青凜仙尊和一眾修士撐出來的防護罩。 西區惶惶不安,東區也沒好到哪去,東區大多數人都和姬靈定下契約,姬靈若是把自己作死了,他們也要受到重創。 雖然不致死,但修為將會一落千里,和廢人也沒有什么區別了。 兩區都為姬靈的瘋狂而惴惴不安,各個勢力暗流涌動互相試探,有的是民間自發組織,有的是高層帶動的,也有一部分來源于姬停的推波助瀾。 陳星鹽回到九重天,被姬靈囚禁,姬停不需要姬靈再為他吸引仇恨了,也無需再費力氣養一個白眼狼。 他需要陳星鹽。 他身體恢復的這么快,一方面是通天路的作用,另一方面是姬靈孽障深重,而這孽障便是他的養分。 所有積聚在姬靈身上的怨恨,憎惡,恐懼,都通過他留在姬靈身上的陣法,轉化為他的精魂和血rou,讓他逐漸像一個真正的人。 但也只是類人,他沒有心頭血,便始終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復活”。 他要復活,便要取心頭血,而這心頭血必然要來源于蛻凡期以上修士。 封鈺距蛻凡期一步之遙,卻始終無法突破瓶頸。 正巧那時姬靈出現在他視野中。 姬停相信自己血脈的天賦,一番探查后,還驚喜的發現姬靈居然和陳星鹽有一點關系。 陳星鹽!那個毀了他一生的陳星鹽! 啊,陳星鹽的徒弟,竟然是他姬停的兒子,多精彩的巧合,多恰當的巧合。 一個有趣的計劃出現在姬停腦海中:他要看姬靈和陳星鹽自相殘殺,他要陳星鹽跪在他腳下痛哭流涕,他要以神的姿態重回極樂天,殺死和陳星鹽同樣礙眼的蕪。 于是姬停開始培養姬靈,讓他殘暴肆意,變成蕪的對立面,成為陳星鹽絕對會厭惡的存在。 而他躲在幕后,時刻預備著等時機成熟便取出姬靈的心頭血。 但是現在,陳星鹽出現了,打破他一切計劃。 陳星鹽修為深不可測,自從極樂天后,姬停斷不敢小看陳星鹽,即使她現在被囚在金絲籠,也一定是別有用意。 她太擅長演戲了。 姬停暫時沒動陳星鹽,也沒法動,姬靈把她看得太死,他找不到機會試探。 但等姬靈被眾人踩在腳下,他便不會有這樣的心神去在意陳星鹽了吧? 到那時…… 姬停勾唇,仿佛已經品嘗到陳星鹽心頭血的芬芳。 不管陳星鹽出于什么目的裝弱,又或者是真的遇到意外修為大挫,都無所謂。 這里是離恨天,是他布置許久的地盤。 —— 陳星鹽懶洋洋地躺在金絲籠軟綿綿的墊子上,跟封玉溝通,“到西區了吧,把藥給青凜仙尊,他知道怎么做?!?/br> 魏良恒身上跟姬靈相連的契約,早就被陳星鹽強行沖開,現在做這些事也沒什么大礙。 魏良恒把玩手中類似人形的不死木,對突然出現在腦海里的聲音很有興趣,“如果我說不呢?” 陳星鹽動動手指,在空中點了點,往藏進魏良恒身體里的通感石送進一些電。 封魏良恒大腦震顫,全身一陣難以言述的酥麻,他嗚咽一聲倒在墻邊,顫巍巍打開扇子遮住半張臉,良久說不出話。 陳星鹽慵懶的聲音傳來。 “你說你喜歡刺激?!标愋躯}打了個哈欠,“錯了?!?/br> “……” 陳星鹽凝視著籠子上的陣法,緩緩道:“你真正喜歡的是極端的快感,是無需被理解的欲.望?!?/br> “……所以?” 陳星鹽又送了點電流,魏良恒悶哼一聲,咬緊牙關才沒在大街上原形畢露。 他踉蹌地跑到附近一條陰暗小巷,頭抵在冰涼石墻,桃花眼春水瀲滟,聲音低啞動人,帶著某種暗示,“再來點,你要我做什么都答應?!?/br> 陳星鹽當然不滿足他,對于魏良恒這種,你只有占據絕對上風,事不關己地折磨和控制,他才會欣喜地順從。 他把人總共分為兩類,一類是能讓他快樂與臣服的,需要虔誠對待的;一類是無所謂。 陳星鹽一開始不是很會面對這種類型,來自現代社會的教育讓她無法做出太出格的舉動。 但現在不一樣了,誒,她放飛了。 她格外自由。 魏良恒等了一會,那又痛又酥的感覺并沒像他想象那樣出現,可他的興奮卻不減反增。 “陳星鹽……陳星鹽?” “在呢,別叫了?!标愋躯}不緊不慢道,“魏良恒,你知道自己現在該做什么嗎?” 魏良恒:“把不死木送給青凜仙尊?!?/br> “還有呢?”陳星鹽溫和的聲音里帶了點笑意,“給你點提示,我最喜歡什么動物?” 魏良恒舌尖勾過齒列,心臟仿佛被一只大手抓緊了,牽扯著,過于激烈的情緒涌上喉頭,他失語良久,隨后輕輕道: “……汪?!?/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