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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又陌生。 一邊的小點心模樣可愛,味道香甜,勾引著三天不曾進食的陳星鹽。 陳星鹽不擔心這里面有什么東西,它們更像是一種討好,于是毫無心理負擔地吃下了。 好吃,封玉還挺懂的嘛。 —— 祁瑯派是一個輕松又自由的宗門,內設針對不同修士的學堂,每日都有知識淵博的先生前去講課,沒有課程安排,一切隨緣。 想上就上,不想上也無人譴責。 只是在有著狂熱修仙浪潮的祁瑯派中,悠哉做派難免遭人白眼與恥笑。 陳星鹽除外,過于龐大恐怖的背景,讓她獨立于宗派之外,沒人敢明目張膽的笑她,就連議論都得小心點。 生怕有狗腿子聽到。 所以當陳星鹽破天荒地出現在學堂里時,其他人都默默低下頭,一言不發。 今天這節課十分特殊,教師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老先生是在“安平天”十分罕見的金丹修士,來教他們這些堪堪踏入修仙大道上的人,自然底氣十足。 陳星鹽來得早,搶好離講壇最近的位置坐好,隨后從儲物袋里掏出一本有關草藥的書籍,讀了起來。 以陳星鹽為中心,形成了一個真空帶。 別人都納悶,甚至惡意猜想,陳星鹽是不是看上了即將到來的老先生,這才裝得乖乖的。 表面上洗心革面,卻不知內里藏了多少臟污。 楚槿木也來了,屋子里的修士很多,坐得密密麻麻,卻靜的針落可聞。 他一眼就看見了陳星鹽,要想看不見也難,畢竟就她那邊還有空位,別人寧愿兩個人坐一個打坐墊,也不愿意湊到陳星鹽身邊。 孤孤單單的小姑娘,被周圍的人群映襯著,幾乎顯出幾分可憐。 都是假象。 只有陳星鹽那邊還有空的位置,楚槿木只好挑了個離陳星鹽遠一點的地方座。 不久,封玉也到了,坐在楚槿木前面。 楚槿木是花妖,妖力和靈力的運作方式不同,按理來說,他不必來聽課,普通修士也教不了他什么。 問題就出在,他現在不得不像修士一樣生活。 自從他不堪忍受,從十二域中的妖域逃到上面來,就失去了使用妖力的資格。 大量的妖力會暴露他的位置,若是讓那些人找到他—— 暗無天日的地下,枯槁女人的哀嚎,同族爆體而亡后沾在他面頰上的新鮮血液…… 楚槿木忍不住收緊手指,那一幕幕仿佛附骨蛆蟲,刻印在他的腦海里。 陳星鹽突然覺得有點冷,打了個噴嚏,這才從書中抽出神來。 “大師兄,二師兄?!标愋躯}轉過頭,笑容明朗,“好巧哦?!?/br> 一句廢話。 楚槿木和封玉對陳星鹽點頭回話,面子上雙方都過得去。 要是平常,陳星鹽必然要順桿子爬,同他們說些有的沒的,還時不時用一種讓人十分厭惡的視線掃視他們。 今天不一樣,陳星鹽很安靜,安靜地幾乎不像是她。 老師來了。 他胡子拖地,須發盡白,身形佝僂,好像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老頭。 但一露面,釋放出來的威壓就讓人感受到了不同尋常。 來聽課的大部分都是煉氣期,極少的一些修士正處在煉氣器和金丹期中間的瓶頸中。 總而言之,在場的沒有人比老先生的修為高。 老先生大致看了一圈,對這些學生的資質有個基本的了解,越看越失望,大罵,“一幫朽木!竟連一個筑基都沒有!”他把座下所有修士的表情盡攬眼底,“金丹之前,修的是心性,心性上佳,耐得住寂寞,則修仙大道廣闊順遂……” 頓了頓,又鏗鏘有力道:“恕我直言,在座各位盡是裝腔作勢之徒,嘴上說著要行正道,登天路,卻根本沒有與此相匹的毅力和意志!” 滿堂寂靜,鴉雀無聲。 老先生目的達到,滿意了,這才緩聲道,“士悟其行而后知返,如此看來,各位也不是無藥可救,那便開始罷?!?/br> 手一指,正指得是座下目光游離好似在發呆的陳星鹽。 “你來?!?/br> 陳星鹽剛還在思考老先生的教學方式,并反思自己如果重cao舊業,是否也要改變自己的教學習慣。 但還沒等她總結個所以然來,就突然被點名,一頭霧水地走到臺上去。 看來是互動式教學。 陳星鹽對老先生行了一禮,而后便垂首而立,乖的讓下面的人毛骨悚然。 先生不問凡俗,專心學問,不曾聽聞陳星鹽的往事,行為舉止就十分自然。 他抓著陳星鹽的胳膊,用一根柳條制成的教鞭點在她的筋脈xue位上,一邊講解,一邊讓陳星鹽用他講述的方法重新運作煉氣功法。 陳星鹽照做。 她理論知識大于實際知識,信了好多年的馬克思,讓她突然接觸這些玄之又玄的東西,未免有些不太適應。 還好自己足夠幸運,在暴露出她缺陷之前,就碰上了一個經驗豐富的老師,幫她解決疑難。 老先生也挺納悶。 他是看這小姑娘坐得離臺子近,叫她上來純粹為了節省時間,先前一切行為也沒有任何異常。 只是…… 其他人不知道,他可看得一清二楚。為了輔助陳星鹽,他向其筋脈里注入一絲靈氣用以引導,萬萬沒想到,靈氣竟如泥牛入海,幾乎是眨眼間就被她吸收分解得一干二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