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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把他郁悶壞了,對于學生來說,還有什么比上學更重要的事情嗎? 然后陳副導就反問:“你覺得你上課教的知識,對華鋒語同學還有意義嗎?” 這下把數學老師給問倒了,對啊,他只想著把華鋒語這個優等生拉進省一中來上學,但以人家現在的水平,上他們初中的課程又有什么意義呢? “那……華鋒語同學明年要中考了吧,報考我們省一中的高中部啊,獎學金或者其他什么要求都是好商量的?!睌祵W老師有些可憐巴巴地說。 “行行行,我會跟華鋒語同學說的?!闭f完陳副導就掛了電話,轉頭告訴了華鋒語,對方只是說知道了。 于是,只有數學老師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 節目順利拍完,韓靖興卻有些依依不舍。 雖然住的地方條件差,每天還要走那么長的路上下學,連他的腳板都打泡了,但他還是有些舍不得。 雖然大家的條件不好,但是關系確實比他所在的重點班要好,也不是說重點班的學生不好,只是大家壓力大,課余時間基本都在做作業。 之前校領導去了一個全國有名的學校學習回來后,也照搬了他們的方法,每天的時間表安排的像是打仗一樣。 所以同學間的關系比鎮中學的學生要冷淡的多,整天都在學習,也沒空維持友誼了。同學一年多,還不如跟初三二班的同學相處一周一起玩的機會多。 所以他現在離開的時候,就非常不舍了,但天下無不散之筵席。 這次短短的鄉村生活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后面幾天跟著陳茜喬他們去鄉小學做義工,給小朋友上課,讓他感覺又新奇又充實,還有點心酸。 他幫忙代了一節數學課,抱著教材講的有些磕絆,但底下的小朋友都聽得很認真。 一雙雙烏溜溜的大眼睛認真盯著黑板,里面閃爍著拼命想要汲取知識的光芒。 他們打草稿的時候,基本都用的鉛筆,因為寫了可以擦掉,一張草稿紙就可以反復利用。 聽小朋友們說,之前有個六年級的優等生,因為家里不給錢買文具,他就在沙坑那邊用沙子來演算,算完一道題再用樹枝抹掉,繼續算第二道題。 聽得韓靖興心里有些發堵,雖然他們學校學風非常嚴,但大多數同學的家境都還算可以,不會有這么窘迫的情況。 可是這些孩子就只能在這么差的環境里讀書。 韓靖興頭一次有些懷疑,他能考上省一中,也許并不是他有多厲害,而是因為家境不錯,教育資源很好,補習都能給他抬進省一中。一·花 但如果是像這種落后的小鄉鎮,能考上省一中的那都是鳳毛麟角,即使好不容易考上了,也很有可能跟不上同學們的進度。 他們都是各種補習班上著,還有家教會來一對一上課,在這樣巨大的資源差異下,他們還非常努力,要多么天才的學生才能抹平其中的差距? 以前對這些并沒有真切的認知,學校里曾經組織過給山區孩子捐款捐物的活動,他也只是隨便捐點不要的衣服書包。 但現在親身接觸過這些學生后,他才明白這些學生有多不容易,就像他自己和李康文,每天都要步行十幾里地上學,早上四點多就要起床,不然就會遲到。 他親身經歷了,才知道老師嘴里短短的一句“貧困山區的孩子”,到底困難到什么程度。 這里不僅缺衣少食,更是缺老師。全老師生病住院后,另外兩個代課老師兼起了他的教學任務,每天忙得陀螺轉。 所以,陳茜喬他們才會偶爾過來代課,不過他們也是初三的學生了,并沒有太多的時間過來。 據學校老師介紹,鄉小學現在的學生比以前要多了,因為很多本來不肯送孩子上學的家長也愿意送孩子過來了,說到這里老師不禁感慨:“多虧了華鋒語同學??!” 華鋒語,這個女孩兒韓靖興只在最初見了一面,后來就沒有機會再見了。 但見不到人的面,江湖卻似乎到處都流傳著她的傳說。 那份紅的不可思議的班報是華鋒語創辦的,據說在她辦報之前,同學們根本就不關心這個國家怎樣,那離他們太過遙遠了,提起愛國就覺得很尬,還很有可能被嘲。 但那之后,同學們以背教員語錄為潮流,也敢大大方方說一句我愛祖國了,反倒是那些曾經流行的西方價值會被群嘲。 除此之外,自從華鋒語來了,全年級第一的寶座就被她壟斷了,讓第二名拍馬也追不上,倒是激勵了后面幾位更加努力了。 韓靖興還聽過小道八卦,班里現在的化學大佬徐倩,上個學期還是個只喜歡化妝打扮的小太妹,全部課程都在及格線徘徊。 為此,他有些驚悚地偷偷看了徐倩幾眼,她的臉上明明干干凈凈的,天天穿校服,總是安靜地刷題。 根本不像小太妹,肯定只是小道流言! 不過該小道流言卻被他現在的同桌證實了:“確實啊,徐倩有這么大的改變,還得感謝華鋒語同學呢?!?/br> ……簡直毀三觀。 還有那個簡直像下鄉愛國知青的陳茜喬,據說她以前也不是這樣的,而是一個小資情調嚴重、每天寫些青春疼痛文學的“才女”。 但現在韓靖興所看到的,她寫的小作文跟風花雪月搭不上邊,非常的貼近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