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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驚悚的瞇起眼,顫聲道:“你,你想說什么?” 我笑道:“三年前,我的侄女柔兒才十二歲,她曾經進過一次宮中。我也就是在那次,才知道,原來我還有個侄女。我漂浮在你宮中時,第一次看見她??梢睬闪?,也是那一天,我還看見了另外一個人?!?/br> 說到這,我故意收聲不語。 皇后眼眸一窒,她緊緊盯著我,顫聲問:“誰?” 我放肆的冷笑出聲,陰陽怪氣道:“那個人帶著人皮面具來見你,你們二人帶著落葵在寢宮的臥房中,吃了一頓溫馨的晚飯。然后,就開始一共商討,如何利用落葵扳倒彤貴妃,我說的可對???” 皇后聞言膽喪魂驚,半晌,蹦不出一個字。 良久,她眼眸一暗,勉強的坐直了身子,僵硬道:“胡說八道,你沒證據!只要你沒有證據,你就是胡說八道!” “哈?!蔽叶⒅屎蠊伦⒁粩S的臉,心頭忽生出幾分贊賞之情。 這女人,不見棺材不掉淚,一條道跑到黑,這股子堅韌與決絕,老實說,我佩服! 既然你非要親眼看清棺材,才肯低頭,那我就成全你。 我神采飛揚,笑的越發得意,上前兩步道:“證據?我有,我就是最好的證據,當時我就飄在你的頭頂,就飄在空中,你所說的一切我都聽到了?!?/br> 皇后臉色慘白的看著我,咬唇不語。 我淡淡道:“好像你并沒理解我的話中意?!?/br> 說到這,我瞥了眼身后睜大眼的高晨同無逾、言則琦,繼續笑道:“你確定,要我當著他們的面,把我那日聽到的所有秘密,全部都復述一遍嗎?” 皇后握緊雙拳,渾身顫抖的攤在椅子上,望著我膽戰心搖,她此刻應該是已經清楚,我此次來同她談判,手中最大的籌碼究竟是什么了。 那就是,那日她曾同郭游麟談論起,言則熙真生的身世秘密! 皇后再愛郭游麟,郭游麟也不過只是個男人罷了,言則熙可是她兒子。 正所謂虎毒不食子。 我相信對于一個母親而言,她自己兒子的命,可比自己的命重要多了! 皇后咬緊了唇,看著我的眼中有一絲決然,她不回答,也不質問,只是那樣看著我,眼神中清楚明了的傳遞著一個信息。 她在等待一個實證! 我冷笑道:“還不信???” 我剛欲張口,她忽然道:“你等等?!?/br> 我詫異的望著她。 她艱難道:“你寫下來?!?/br> 我眨眨眼:“我為什么要寫下來?” 她沉聲道:“因為你也不想傷他,至少,不是迫不得已,你不會傷害他,否則你就不會來找我談了,而是直接去找言永和?!?/br> 我蹙眉望著皇后,這瘋婦跟我斗了兩輩子,別說,還挺了解我的。 她這句話真是說到我心坎里了,我確實從未想過要害言則熙。 否則光是知道言則熙不是皇上親生兒子這一條,我直接去找皇帝,那皇后就必死無疑了,根本無需這么麻煩。 之所以把這事弄得如此麻煩,無非是為了保住言則熙的一條命而已。 我冷冷的看著皇后,皇后也冷冷的看著我。 半晌,皇后幽幽道:“烈常念,當年你我二人斗的最兇的時候,我也未曾想過去害烈遠,因為我知道那是你的軟肋,也是你的逆鱗?!?/br> 我瞇起眼,皇后說這句話的意思別人可能聽不懂,但我聽的懂。 她的意思是說,即便當年斗的最厲害的時候,她也未曾動過在我軟肋上做文章的念頭。所以,希望我也能盜亦有道?放過言則熙? 我抿了抿唇,瞧著她嗤笑道:“宮斗這種事,還講究個你來我往,盜亦有道嗎? 皇后冷笑道:“烈常念,我很了解你,如你般自負的人,就算報仇,也必講格調?!?/br> 我忽然大笑出聲,這個皇后,真是沒白跟我斗了兩輩子,她還真是懂我。 我負手而立,含笑道:“就當是滿足你最后的遺愿吧,我答應你!” 我瞥眼看向一旁臺桌上的毛筆,輕輕笑了笑。 走過去,用毛筆輕蘸硯臺,在白紙上寫了幾個字。 我眼角余光瞧見高晨欲走過來,我板下臉呵斥道:“放肆?!?/br> 高晨聞聲,臉上浮現出一絲驚恐,隨后站在原地不動了。 我在紙上寫了幾個字,將那張紙拿起來,走到皇后身前,在距離她兩步遠的地方,舉給她看。 皇后看清那紙上的字,霎時臉色白的透明,她無助的靠在椅子上,雙肩止不住的顫抖。 良久,一滴晶瑩的淚,劃過她的眼角,她死死的盯著我,眼里滿是絕望。 我瞧見她眼中的絕望,滿意的一勾嘴角,知道她已經認栽了。 我得意的笑道:“皇后,跪下,跟我認錯?!?/br> 皇后死死咬著唇,滿眼的不甘與憤恨。 但是,她還是強撐著自己,努力的深吸了一口氣,閉了閉眼,顫巍巍的站起身。 她滿臉木然之色的上前一步,‘噗通’一下跪在我面前,仿佛這一步,這一跪,用盡了她畢生的力氣。 她沙啞道:“烈常念,對不起?!?/br> 我給身旁呆若木雞的言則琦遞了個眼神,吩咐道:“我站的有點累,給我搬把椅子?!?/br> 言則琦忽然反應過來,連忙道:“是……是?!?/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