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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飛燕翻了個白眼:“是我這樣說他?誰不這樣說他,一貫的沒規矩沒禮教,他那里像個皇子?!?/br> 就在這時外間一個陰冷的聲音響起:“張嘴閉嘴詆毀當朝皇子殿下,那么請問弟妹的禮教又在那里?”是言則琦。 我側頭望去,看見面無表情負手而立的言則璧,同面色冰寒的言則琦,正站在門外。 鴻飛燕面色一僵強笑道:“哎呀,是六殿下同八王爺,你們怎么來了也不打聲招呼?!?/br> 言則琦冷聲道:“幸虧沒打招呼,否則就聽不見弟妹的高論了?!?/br> 鴻飛燕連忙拿帕子撫了撫嘴,歉聲道:“怪我,這張嘴從來就沒把門的,六殿下別惱,我這就安排后廚,晚上好好準備一桌酒席,給您賠罪?!?/br> 言則璧看都沒看鴻飛燕,一雙眼睛柔和的望向我,淡淡道:“都出去,我有話同她說?!?/br> 鴻飛燕道:“額,六殿下,這……恐怕不太好吧,畢竟現在柔兒同沈世子還有婚約……” 言則琦道:“定國侯府是什么門庭?會娶一個殘疾的世子妃?未來的定國侯府夫人,是個手骨斷過的殘廢?開什么玩笑?弟妹就不要癡心妄想了。這一遭下來,烈姑娘的定國侯府之路,已經同她的手指一起斷了。不然那沈無逾怎么這幾天連個人影都沒有,而且我聽說老九曾經上定國侯府,同定國侯談問過曾經說好的婚事,據說定國侯婉拒了老九?是不是呀?” 我聞言臉色煞白,抿唇不語。 言則璧望著我的神色蹙了蹙眉,眼里劃過一絲心疼,怒道:“你同她們趕快出去,別在這里沒完沒了的廢話?!?/br> 言則琦立刻攆人道:“都出去吧,今兒六殿下不高興,別在這里惹他不快?!?/br> 眾人稀稀拉拉的出了房門,走在最后的鑲玉擔憂的望了我一眼,最終還是被言則琦給拉了出去,關上了房門。 第一百零八章 情定今生 言則璧走到我床邊,緩緩坐下,望著我的臉,慢慢湊近,在我唇邊啄了一口,滿眼心疼道:“丫頭,疼壞了吧?!?/br> 我躲開他的親密,弱聲道:“放肆?!?/br> 言則璧這次沒有像以前那樣,瞬間沉下臉。而是抬起手輕輕的摸上我的臉,柔聲道:“等你養好了,我就接你回府?!?/br> 我望著他眼波閃了閃,一口回絕:“我不會跟你回府的,你不要再癡心妄想?!?/br> 言則璧面無表情道:“你明明心里裝的都是我,又不承認。整日里為我謀劃前程,又不與我要恩旨。整日里為我受傷,又不找我算賬。身子都被我強占了,又不要我負責?!?/br> 我鐵青著一張臉看他,咬唇不語。 言則璧輕聲笑道:“烈柔茵,你是菩薩轉世嗎?特意來普渡蕓蕓眾生的?” 說到這,他忽然湊近我的臉,炙熱的呼吸噴灑在我的唇畔上,聲音里帶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動,只聽言則璧繼續沙啞道:“不對,還不是蕓蕓眾生,準確的說,是專門來普渡我的?!?/br> 我氣道:“你住口,滾出去?!?/br> 言則璧望著我的眼眸道:“我滾出去,然后呢?你把受傷的手養好,待我再有什么危險,你又擋在我前面?待我再遇到什么困難,你還會想辦法幫我解決?待我再獸性大發的要了你,你再哭哭啼啼的認下?” 我望著他,眼淚止不住的流。 他擦掉我的淚,繼續道:“接著我又失控了,像個瘋狗一樣,跑到沈無逾面前去鬧,然后不分青紅皂白的當眾羞辱你。你恨死我了,但你就是拿我沒轍。你與我之間,就算你再惱我,也不會傷害我,你只會委屈的崩潰大哭?!?/br> 我一把推開言則璧的手,嗚咽道:“別說了?!?/br> 眼中的淚讓我眼前模糊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只聽他繼續沙啞道:“我羞辱你,欺負人,甚至……強要了你。我待你如此不好,可你,還是不忍心見我丟了性命。寧可自己忍著誤會,詆毀,受著沈無逾給的委屈,也獨自忍著,抗著?!?/br> “烈柔茵,你是打算下半生與我就這樣?永遠這樣?周而復返循環不止?只到你沒什么能給我的了,為止?” 我一邊嗚咽一邊望著言則璧那張雋秀的臉,一時進退維谷。 他每字每句說的皆是事實,我無力反駁,更無從反駁。 我也知道他與我而言,不是最好的歸宿,他這個人心狠手辣,殺伐果斷。 在言則璧的世界里,從來就沒有什么溫情脈脈,他獨有的霸道與野心注定他此生不是一個會糾結兒女情長的男人。 我心里比誰都清楚,言則璧不值的我奮不顧身的為他付出這么多。 可,若你年少時,曾經也奮不顧身的愛過一個人,你就一定會懂我現在的心情。 真正的愛情從來都只有愛不愛,而沒有值不值。 若在一份感情里,你能清醒的用自己的理性來分辨,這份愛情值不值的時候,那這份愛就已經不純粹了。 少年時期情愛,之所以能被許多文人墨客歌頌緬懷,它的可貴之處,難道不正是因為,它毫無目地性的奉獻,與毫無保留的那份純粹之情嘛。 此刻的我,不想面對現在的言則璧,更不想面對現在的自己,而更加讓我不想面對的,是我一直埋在心底的,對言則璧的這份愛意。 我控制不了自己不去關心他,更控制不了自己不去愛他,那我能做的就只有逃避,不管是選擇嫁給無逾,還是選擇離開言則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