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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件小事,柔兒要與爹爹商議,柔兒已經年滿十五,明年及笄,近出閣年。 前日里出外游玩,偶然結識定國侯府世子沈無逾。 世子言:柔兒是這個世上他唯一心動過的女子,此生唯一愿望就是娶柔兒為妻,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世子還言:若爹爹肯將柔兒嫁與世子,那上次爹爹同侯爺長談時所提之事,世子愿極力促成,望爹爹成全世子一番心意。 柔兒對此事沒了主意,羞急,不知如何應對,想詢爹爹意見。 盼爹爹早日回信。 小女,柔茵。 我寫信的時候,桂先生就已經回來了。 我佯裝無恙的寫完整篇信,按部就班的將信紙裝進信封,封好后才裝作剛發現桂先生的樣子。 “桂先生,你回來的正好?!蔽艺f著將信遞給他。 “桂先生,你應該明天就會啟程回邊疆吧,先生要記住,等到了邊疆一定要先將此信第一時間交給爹爹,讓他快些回信,信中事關定國侯府,桂先生務必早些趕到邊疆?!?/br> 果然桂先生聽到定國侯府,整個人一怔,滿臉的錯愕:“大小姐,你怎會跟定國侯府有聯系?” 我用手攥住衣角,害羞的扭來扭去紅了臉,唯唯諾諾道:“此事,說來話長,你先別問了,快些將信交于爹爹便是?!?/br> 桂先生盯著我看了半晌,微微收斂了神色道:“小姐放心,我明日便啟程回邊疆,確保三日內將軍必能看到此信?!?/br> 我笑著應他,起身出了書房,慢悠悠的回到自己的臥房。 回到屋內,定了定神后,馬上吩咐采兒:“你去把管家叫過來?!?/br> 將軍府的老管家扶咒,是我爹二十年前從江湖上救回來的一個僧人。 因為連年饑荒,當時少林寺的和尚都快餓死在山上了,扶咒不忍饑餓,下山化緣。被我爹爹一飯之恩救下,從那時起便跟隨我爹爹左右。是將軍府除了爹爹以外,我唯一可以信任的人。我記得劇本里,最后也是扶咒拼死救出了我的尸身,火化后,頂著漫天大雪將我的骨灰交到我爹手上。 不多時扶咒出現在我面前,我之前在劇中跟他并未有對手戲,最后的尸身也是替身扮演,所以我從未見過這個人。 我坐在榻上打量他,雙鬢斑白,眉心緊皺,額間的突骨拱起,從面相就能看得出扶咒是個性格剛硬,寧折不彎的人。一雙銅鈴般的雙目,看著我的時候卻充滿慈祥溫寵:“大小姐,叫老奴來,有什么事要吩咐?” 我用眼神示意采兒將門關上,嚴肅道:“采兒,你去外間守著,不要讓人靠近?!?/br> 采兒點頭,出去將門關好。 我指著榻邊的矮凳對扶咒道:“扶管家,你過來,離我近一些?!?/br> 扶咒臉上帶著驚訝,兩步走過來坐在我旁邊的腳踏上。 “扶管家,你聽我講,雖然這事聽上去有些不可思議,但事關緊要,你一定要一字一句的聽清楚?!?/br> 扶咒見我神色鄭重,他面色也不由得嚴肅了幾分。 “扶管家,我要你立刻啟程去邊疆尋我爹爹,告訴我爹爹,他身邊有皇后跟郭游麟的內jian,這個人就是桂先生,郭游麟已經串通蠻荒王要設計活捉他,讓他千萬小心?!?/br> 扶咒一臉錯愕的瞪著我,不敢置信道:“大小姐,你這是從那里聽來的?” 果然如我所料,別人一聽到我斬釘截鐵的論斷,都會無比震驚,我只能硬著頭皮唬他,盡量把事情說的合情合理。 捋了捋思緒,從容道:“我在爹爹書房的暗格里,發現了一摞冒充蠻荒王寫給爹爹的通敵信,我對比了書房里的腳印,找到放信的人是桂先生?!?/br> 扶咒問:“大小姐審過桂先生了?” “未曾,不能審,這時審問,豈不打草驚蛇?!?/br> 扶咒疑惑道:“既然大小姐未曾審問桂先生,那怎知此事同皇后跟郭丞相有關?” 我按了按太陽xue說道:“如今皇上病重,當今朝局,有能力陷害我爹的人就那么幾個,皇后同郭游麟,定國侯府,賢妃同魏太師?!?/br> 扶咒看向我的雙眼灼熱:“大小姐說的沒錯,可大小姐怎么認定是皇后與郭丞相?” 我道:”排除法,定國侯府雖然手握三十萬護國軍,但定國侯此人一向不問朝事,且后宮并無沈家的女子,自然無聯通血脈,不管誰上位,定國侯府都無依,自然也無懼,他沒有理由害我爹爹?!?/br> 扶咒點頭同意:“沒錯?!?/br> 我接續道:”賢妃同魏太師雖然有八皇子在側,但八皇子常年體弱多病,魏太師雖然門生遍天下,但軍中無人,手下并無軍權,他也沒有理由陷害我爹。如果我爹一旦倒臺,那錦衣衛在手的郭丞相必然坐享齊成,魏太師聰明睿智定不會蠢到給他人做嫁衣?!?/br> 說道此處,我喝了口茶,語氣沉重:“這樣一盤點,就只剩下……” 扶咒看著我的神色古怪:“老奴從大小姐剛出生便侍奉在將軍府,看著大小姐長大,這些年竟不知大小姐如此聰慧過人,分析起局勢,絲毫不失色男兒?!?/br> 我汗顏的又喝了一口茶,突然想到信,對扶咒道:“還有一件事,郭丞相既然派人在將軍府埋下我爹叛國的證據,就定然有把握,我爹此次在邊疆回不來了,要一招將我爹釘死,我剛才聲東擊西,寫了一封信,讓桂先生帶給我爹?!?/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