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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四五六。 只有六個字。 聞言,舒如綽奇怪地掃了那屏風上的淺淡身影一眼。 今日謝遲所表現的世故,怎么也不會寡言至此吧?倒像是……故意和她對著干似的。 “我說舒寧,你就算把眼珠都給看掉了,謝公子也不會多和你說一個字的?!?/br> 見謝遲反應冷淡,榮淑公主笑的開懷,邁步下去,一點點靠近那屏風上的影子,染了丹蔻的指甲輕輕在屏風上描繪那一抹身影: “不過是宴會上你幫謝公子擋過了賜婚之事,謝公子禮貌出言而已,若是沒有這事在前,謝公子才不屑于和你說一個字……你說是不是,謝公子?” 說到最后一句,榮淑公主羞澀地低下了頭,在屏風上描繪影子的手收回,一派溫柔小意。 “……” 屏風那端忽然靜默,一絲聲響也無,空氣靜的令人尷尬。 恍惚之間,那屏風之上光影一閃,那端忽然傳來猥瑣又迫不及待的聲音: “屏風那端,是哪位小美人???瞧這身影,嘻,爺喜歡!” 眾人定睛一看,一個大腹便便的身影映在屏風之上,哪里還有那峻逸欣長的身姿? 榮淑公主見狀,臉色難看的如同吞了蒼蠅一般。 方才她還諷刺謝遲對舒如綽的冷淡態度,沒想謝遲竟然是連一個字都不愿和自己說! 打臉實在來的太過轟轟烈烈,舒如綽忍不住掩唇低笑,心底郁悶之情一掃而空。 …… 待到一場宴會結束,舒如綽和唐初曉相攜著向外走,快到宮城之外的時候,舒如綽松開了唐初曉的手: “初曉,今日翊哥哥身體不適,我放心不下,想折返回去,你一個人回府可以嗎?” “翊哥哥……”唐初曉輕嘖了一聲,笑的曖昧:“你這叫的可真是親昵?!?/br> 舒如綽腹誹,私下我還叫他阿甜呢,翊哥哥算什么? 見舒如綽不說話,唐初曉自覺轉過話題:“你放心,憑我父親的身份,是沒人敢動我的,更何況,還有老聶在?!?/br> “老聶?”舒如綽重復這兩個字,恍然明白唐初曉說的是誰,忍不住笑了:“你說的是聶錚河聶大哥?人家明明只比你大了三歲,怎么就老了?” “這表示信任?!碧瞥鯐蕴ы?,環視了一圈高高的宮城,然后揚聲喚道:“老聶!聶錚河,你在不在!” 尾音未歇,就有一個身著玄藍色衣袍的男子輕飄飄地落在唐初曉面前。 他如漆的隼眸帶著淡淡孤寂,波瀾不驚的開口,聲音卻喑啞渾厚:“何事?” “護送我回府,順帶讓如綽安心?!碧瞥鯐赞D過身面向舒如綽,笑道:“你該放心了吧,我這就走了,你記得路上小心?!?/br> “無妨,我也有暗衛,而且郡主府距離宮中不遠,御街繁華,自是無虞?!笔嫒缇b目送唐初曉離開。 哪知唐初曉腳步一頓,又轉眸說道:“老聶不是暗衛,他和暗衛不一樣?!?/br> 舒如綽一怔,旋即忍俊不禁。 她說了那么長的一段話,初曉的關注點竟然在這里,真是……沒救了。 宮中自然是燈火長明,尋畫和攬書跟在舒如綽身后,向蕭承所在的昭慶殿走去。 眼見路上的人越來越少,想起今日經歷的事情,尋畫忍不住說道: “那些貴女為什么那么無聊,總是沒事找郡主的麻煩?爭口舌之快,有什么意思?” 昭慶殿是戒嚴的,舒如綽知道這里沒有外人,便回頭淡淡掃了尋畫一眼,問: “你以為,這只是一場貴女之間的口舌角逐?” 這個問題,倒是把尋畫問愣住了:“她們總是盯著郡主,找郡主的麻煩,難道不是口角之爭嗎?” 舒如綽淺淺一笑,搖了搖頭,輕聲解釋道: “沒那么簡單。其實,這是朝中的黨派紛爭,影響到了貴女斗爭,南面官與北面官貴女,全部都是牽一發而動全身?!?/br> 尋畫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不遠處,燈火明滅昏暗,人影寂寥。舒如綽知道,昭慶殿到了。 熟門熟路地進入宮殿,結果入目就是蕭承身著單薄的輕衫,靜靜地坐在窗前向外看。 冰藍色輕衫更襯的清寒,舒如綽快步走了過去,拿過擺掛在殿內的裘衣,披到了蕭承身上,不悅地說道: “阿甜,數九寒冬,怎么穿的這么單薄,若是著涼怎么辦?” 蕭承似乎這才回過神來,握住了舒如綽的微涼的手,揚眉微笑,將掌心溫熱傳遞:“阿寧,我的手比你還暖,放心,我不冷?!?/br> 感受到蕭承確實不冷,舒如綽這才暖和了眉眼,溫聲問道:“夜深了,怎么坐在窗前?” 聽見這個問題,蕭承轉眸過來,長睫微顫,側顏如霜月般清華,讓人心旌搖曳: “父皇壽宴很熱鬧,只可惜,這熱鬧是別人的,我只是一個看客?!?/br> 平日的蕭承是自持矜驕的,再多情緒,都只會隱藏在內心最深處,什么時候面對舒如綽,都是溫和霽月的。 今日能將所思所想說出口,怕是受心性影響。正是這樣的蕭承,更讓舒如綽于心不忍。 緊緊握住了蕭承溫熱的手,舒如綽低聲道:“宮中繁華不過籠中鳥雀爭鳴,阿甜,不若你我二人此刻出宮吧?!?/br> 遼朝沒有宵禁,所以御街繁華,坊市更是熱鬧非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