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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當今圣上的話去講,是“上善若水”,說白了就是擅長忍氣吞聲。 遇到問題時,是拿來當和事佬,拿來頂鍋,拿來偷偷撒氣的最佳對象,因此也沒人開口幫她說話。 聽見這句話,舒如綽似乎想起過往不愉快的經歷,神色更冷。 轉眸看向一旁靜靜侍立著的店鋪伙計,舒如綽淡聲道:“剛才這里發生了什么事情,詳細說說?!?/br> 舒寧郡主主動和自己說話,那伙計樂的屁顛屁顛,嘴都快笑歪了,一點都沒隱瞞的說前前后后都給說了一遍。 聽罷,舒如綽將目光轉向那枚夜明珠。 “行了,屁大點事,你就別管了?!彪m然之前故意出言調戲過舒如綽,但是落興侯卻沒有絲毫的內疚神色,而是不耐煩地說道: “舒寧,你趕緊走,別在這里杵著,礙爺的正事?!?/br> “舒寧表妹,你可不能走!”那女子出言阻攔,雖然之前的事情理虧,但是看落興候都沒什么內疚,她自然也肆無忌憚起來: “你要是走了,信不信我真的把你許給你這個表舅?” “小賤蹄子閉嘴!我們郡主可是金枝玉葉,婚姻大事要由皇室做主,你算哪根蔥,竟然敢決定郡主的終身大事,小心掉腦袋!”一直站在舒如綽身后的尋畫怒火沖天,站起來就開懟。 一直沒有說話的攬書看見眼前一幕,一張小臉失了血色,站在舒如綽身后拼命拉扯著她的衣衫: “郡主,我們走吧!這樣的事情,還是不要沾染的好,快走吧?!?/br> 舒如綽轉過眸看了攬書一眼,神色晦暗不明。 這樣的攬書,恰恰就是曾經的自己。怕惹事,一次一次明哲保身,一次一次退讓,一次一次容忍。 結果呢,人善被人欺,她差點死了,差點死了! 大遼長公主是她的母親,大遼皇帝是她的親舅父,大遼太子是她的親表兄,大遼太上皇是她的親外祖,這樣的身份,她為什么要一忍再忍? 如果可以,舒如綽簡直想把曾經那個忍讓的自己拉出來揍一頓。忍什么忍,她就算懟天懟地,誰人能奈她如何? “就為了這么一顆有瑕疵的夜明珠,你們一個兩個,這般羞辱本郡主?!”舒如綽向前一步,從那女子手中奪過那枚夜明珠,決然地朝地上狠狠一摔,帶著某種破釜沉舟的決心: “既然如此,那這夜明珠,也不必留下了!” 話落瞬間,夜明珠落下,清脆一聲響,摔了一地的碎屑殘渣。 那個女子和落興侯榮向同時變了臉色,那女子更是尖叫一聲,向前一撲,就要來掐舒如綽的脖子: “這么大的夜明珠,那么珍貴,你賠給我!” 舒如綽怎么可能讓她掐到自己,一個閃身躲避,那邊伙計就已經眼疾手快地攔住了那女子,不讓她靠近舒如綽一毫。 落興侯榮向同樣神色不善:“舒寧,這么大的夜明珠,你知道有多么難得嗎?你說說,你要怎么賠,看郡主府窮酸的樣子,賠的起嗎你?” 聽見落興侯榮向的話,站在不遠處看熱鬧的貴女對視一眼,表示十分認同。舒寧郡主很窮,穿的吃的用的,都是她們看不上眼的東西。 聞言,舒如綽差點沒笑出聲來。她之前低調,不過是因為怕惹眼而已,也不欲露富為自己招惹麻煩,這些人是怎么產生她窮酸的錯覺? “暗一,暗二!”舒如綽微微揚聲,立刻有兩個暗衛應聲出現,恭敬待命。 掃了暗一和暗二兩人一眼,舒如綽微笑:“落興侯說本郡主賠不起那么大的夜明珠,你們說,本郡主,難道真的那么窮酸嗎?” 說著,她微微一頓,最后一句話尾音上揚,帶著舒如綽不再掩飾之后的肆意張狂:“將馬車中那箱夜明珠搬上這里!今日,本郡主就讓爾等好好看一看!” “遵命!” 見狀,四下一片死寂。 有不相信舒如綽有夜明珠的,有的是幸災樂禍的,還有的是單純來看熱鬧的。 片刻,暗一將那箱夜明珠抬了上來,恭恭敬敬的放到了舒如綽面前。舒如綽伸手進入,隨手拿了一顆夜明珠出來。 那夜明珠足有鵝蛋大小,色澤瑩潤,完美無瑕,比之前那個被舒如綽摔碎的夜明珠,好了百倍不止。 落興侯榮向的臉色難看的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似的,他強忍著貪婪,忍聲道:“既然如此,舒寧,你這枚夜明珠,小爺就拿走了?!?/br> “不可以!”那女子尖叫一聲,拼命的掙脫小伙計的阻攔,尖銳的聲音入耳,讓人覺得渾身不適:“那夜明珠是我的!是我的!” 看著這兩個人為了爭奪她手中的一顆而夜明珠流露出的丑態,舒如綽微微勾唇一笑,慢聲道: “別急啊,還有呢?!?/br> 說罷,她向前一步,將整箱夜明珠的盒子猛然掀開,一整箱鵝蛋大小的夜明珠整齊的排列著,炫目的光華簡直要晃瞎眾人的眼。 “哇——不愧是舒寧郡主!”圍觀百姓之中有人吞咽著口水,羨慕又崇拜的發出感嘆。 那女子已經掙脫了小伙計的阻攔,猛地撲到這一箱夜明珠之上,伸出雙手護住了整箱夜明珠,貪婪的抱緊,然后警惕的環視著四周的所有人: “今天我受到了驚嚇!這一箱夜明珠都是舒寧賠給我的!你們別想搶!” 強取豪奪,還奪的那么理直氣壯的,舒如綽還是第一次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