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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還沒等阮綠棠看清楚蛋糕的花紋,祝夢之手一甩,蛋糕就連帶著盒子一起被丟進了垃圾桶。 阮綠棠驚呼一聲,祝夢之也覺得有幾分心痛。 阮綠棠說要她想好送自己什么禮物,她就真的努力在想了??墒乾F在阮綠棠什么都不缺,她也什么都送不起,祝夢之想了好久,最后請了半天假跑去蛋糕店,選好了款式,在蛋糕師傅的指導下,做了個不怎么好看的蛋糕,就連牌子上的生日快樂也是她用巧克力歪歪扭扭寫上去的。 怕被阮綠棠看出來,她還特意拎著蛋糕回了餐廳,換回服務員的套裝端了幾個小時盤子。 可好不容易從中午等到阮綠棠下班的點,阮綠棠卻沒有出現。祝夢之沒有把自己的失落說出口,耐心地等了又等,等到餐廳打烊,等到店長鎖門,等到她拒絕了帶傘的同事順路送回家的好意,等到她在唯一不會被雨水打濕的屋檐下躲了許久,阮綠棠才姍姍來遲。 所以她打定了主意,不論阮綠棠有任何理由,她都不會輕易原諒她。 阮綠棠盯著垃圾桶里露出的一角蛋糕紙盒看了會兒,輕聲問她:“你是不是等了我很久?” 祝夢之瞪了她一眼,譏諷道:“也就幾個小時而已,誰讓我的時間不值錢,不如你這位大忙人的呢?” 阮綠棠聽出她怒意掩蓋下的幾絲委屈,松了口氣。 祝夢之現在更多的是委屈氣憤,而不是像之前那樣濃烈的恨,她沒有再次逃跑,而是一直在這里等著,多少也說明了她的態度。 “對不起,”阮綠棠又道了次歉,“作為補償,我從現在開始任你差使,無論你是凌晨三點想吃冰淇淋,還是早上七點想去公園散步,我都隨叫隨到,好嗎?” 祝夢之明顯動了心,眼睛朝阮綠棠那里看了又看,哼了一聲說:“你在我這里已經沒有信用了,我不信?!?/br> 阮綠棠豎起手指頭發誓:“我,阮綠棠,再欺騙祝夢之一次,那就天打五雷——” 她話音未落,遠處就又響起轟鳴的雷聲,一道青紫色雷電在天邊炸響,照亮了半個天空。 祝夢之比她嚇得更厲害,猛地一伸手拽住阮綠棠的胳膊把她往里拉。 阮綠棠順著祝夢之的力道,趁勢邁上臺階,和她一起擠在了屋檐下。 淋得濕透的衣服不住地往下滴水,很快在腳下聚成了一洼。阮綠棠帶著潮濕水氣的肌膚也朝著祝夢之傾斜過去,將她包裹在懷抱之中。 祝夢之兩個小時前才打定主意要好好晾著阮綠棠,沒想到這么快就破了自己的決心。 看著阮綠棠得逞似的笑臉,祝夢之怒從心頭起,冷哼一聲,指著天邊說:“讓你胡亂發誓,老天都看不過去要降雷來劈你了?!?/br> 阮綠棠埋頭在她脖頸蹭了蹭,討好地撒嬌:“所以你要保護我,好不好嘛?” 說著,她偷偷伸出手在祝夢之腋窩處撓了撓。 祝夢之受不住癢,終于繃不住表情,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一笑,她努力做出來的生氣憤怒都失了效,再繃起臉皮也不好使了。 “回家吧?”阮綠棠歪著腦袋,可憐兮兮地抓著祝夢之的衣角說。 祝夢之嫌棄地把她往一邊推了推,看著蒙蒙細雨微蹙了眉:“都是水……” 阮綠棠脫下外套蒙在祝夢之臉上,打橫一把抱起她徑直穿進雨幕中,一路快跑到了祝夢之家樓下。 她踩著水花停下腳步,熨燙筆挺的褲管上已被濺滿了混著臟水的雨水。 祝夢之從她懷里掙扎出來,扯掉臉上的外套氣急敗壞地罵道:“神經病,我快呼吸不過來了!”罵完,她看著阮綠棠被雨打濕的狼狽模樣又覺得好笑,沒忍住又笑出了聲。 阮綠棠屈指叩著她的額頭小聲罵了句:“小白眼狼?!睋Q來的是祝夢之大大的一個白眼。 鄰居們都睡了,凄風苦雨的,祝夢之也不想再在外面多待。樓道里感應燈不太好使,阮綠棠打著手機電筒在后面照著,讓祝夢之上樓進了房間。 她房門沒關,大剌剌地敞著。阮綠棠收到暗示,跟著進去了。 祝夢之轉頭看了阮綠棠一眼,沒說話,拿了睡衣去浴室。 熱水一灑下來,祝夢之才感覺自己重新活了過來。她泡在寒夜里太久,夜晚的陰冷仿佛都滲進了骨子里,冷得她渾身打顫。 貪圖那點溫暖,祝夢之在浴室里泡了好久才磨磨蹭蹭擦干身體換了睡衣出去。 但浴室房門一打開,迎接她的是滿室黑暗,和客廳里遠遠搖曳著的幾點燭光。 她走進一看,阮綠棠半蹲在茶幾前,被小蠟燭的暖光映照得雙眸明亮,正托腮看著她一點點走近。 插著蠟燭的蛋糕小小一個,在硬紙板底座上攤成一團,幾乎看不出形狀,只能隱約看出生前是個水果蛋糕。 祝夢之的臉轟得紅了一片,羞赧地抱怨道:“你怎么把它撿回來了?” 阮綠棠眨了眨眼睛:“你辛辛苦苦特地為我做的,丟了多浪費?!?/br> 祝夢之嘴硬:“少臭美了,我隨便買的一個特價蛋糕而已?!?/br> 頓了頓,她又小心翼翼地問:“你怎么看出來是我做的?” “說實話嗎?”見祝夢之點了頭,阮綠棠才斟酌著回答,“因為看起來不是特別的商業化?!?/br> 就是說她做的蛋糕丑到賣不出去唄。祝夢之還沒來得及生氣,阮綠棠就迅速轉移了話題:“唱首生日歌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