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飾演反派續命[穿書] 第140節
許恙大驚:“你……” 鄭遠憂明明已經帶著她跑遠了,知道自己要殺她,為什么她還會突然出現在這里? 許恙大驚之下,聲音陡然放大。陳曦嚇了一跳,跳起來箍住他的脖子堵住了他的嘴。 像昨天晚上他將她所有的話語全部吞咽入腹的那樣,堵住了許恙的嘴。 她突然出現,跳起箍緊他的脖頸,就像很多年很多年前,他們每次唇齒相接時她喜歡能讓他們更加緊貼在一起的動作。 許恙的話被陳曦咽下了一半,其他的音節全部碎裂在了這突如其來的擁吻中。最開始是陳曦慌張跳起堵住他的唇,而后是許恙開始了無法克制的攻城略地。 久違的肌膚的溫度,讓許恙想起了那個久遠的夜晚,他們彼此交融,是許恙曾經擁有的最幸福的時光。 那個時候,他的生活里有陳曦,有許意,有姚兆,有所有所有他愛的在乎的東西。 后來,這所有的一切一樣一樣的離他而去,這個世界就只剩了他一個。 寂寞的冰冷的時間里,他不知道自己的等待究竟有沒有意義。與其說是他相信陳曦總有一天會重新出現,不如說他在為自己找一個活下去的希望。 沒有人告訴他,陳曦是不是還會出現,沒有人告訴他,陳曦是不是去往了未來的某一個時間。 沒有任何線索,他的相信只不過是他在安慰自己。 所以,當他在陳曦舊日的公寓里發現陳曦是真的出現了時,許恙整個人都開始顫抖起來。 他激動于自己猜測的正確,但也同樣害怕鄭遠憂無法保護陳曦。 許恙從來未曾想到陳曦會出現在這里,是鄭遠憂沒有對她說明白,還是她明白了依然愿意靠近他? 就在許恙從迷醉中陡然清醒的那一剎那,他聽見了門外傳來的叩門聲。一個電子音響起詢問道:“許恙?怎么了?” 許恙蹙眉警覺,停下動作大聲道:“沒什么?!?/br> 頓了頓,他發出指令:“你從這里出去,離開這間屋子,沒有我的召喚不允許進來。任何聲響都不可以?!?/br> 門外,電子音很快回應:“好?!?/br> 碌碌的聲音遠去,在經過玄關的時候,它聽到了臥室方向傳來的隱約喘息聲。 接到的指令,智能是會完全遵循的。他們的思維建立在程序的設定之上,但許恙所創造的這個名為“許意”的陪伴者,明顯與其他所有的智能不同。 這個陪伴了許恙數十年的智能在玄關處停下來,扭過頭回望向許恙的臥房良久,那雙紅紅的電子眼閃爍了兩下,行出門后開始調取整條路線上的所有天眼數據。 久違的體溫,久違的軟發,久違的柔軟的唇,久違的想念到絕望的人。 于陳曦而言,這不過是不到一天的分別,但對許恙來說卻是相隔了漫長的三十幾年。 他曾經想過,如果終于有一天見到陳曦,他一定要問問她,那天究竟發生了什么。 她的離開究竟是她自愿的,還是被那個叫做許諾妍的女人給強行帶走的。她去了哪里,去干了什么,有沒有想過要見自己,會不會跟他一樣如此的想念著他。 她離開的時候究竟還記不記得,他們約好的那天是要去結婚的。 但此刻,許恙發現他什么也不想計較,什么也不想問了。 怒意、氣憤、懊惱、無奈,所有的情緒都在漫長的時光中被每一個想念的夜晚消磨殆盡。 不是不氣惱了,只是擁她入懷的時候突然覺得只要她在,其他的一切就都不重要。 明明理智在提醒他,應該讓她離開,離得遠遠的。他的身邊智能環伺,如果異常指令重映,待在他的身邊一定比待在那些沒有智能的叛逃者的身邊更危險。 但當他撫過她的肌膚,按住她的脖頸,與她抵死纏綿沉淪時,許恙知道他不可能再放走她了。 理智是一回事情,但他早就已經失去理智很久了。如果他理智尚存,也不可能將這個世界變成如今這個樣子。 房間中的溫度不斷攀升又攀升,柔軟的手臂從他的脖頸垂到了他的腰際。 將要共同綻放的那一刻,許恙顫抖著手輕柔的掐住了她光滑的脖頸。他俯在她的耳邊粗重的呢喃道:“既然來了,就再也不許走?!?/br> 不允許后悔,不允許退卻,不允許離開,只能一直一直陪在他的身邊。 “好?!标愱氐穆曇粲值陀周?,像被水泡化了一般,“我會一直一直陪著你?!敝钡轿易叩搅松谋M頭。 一滴溫暖的淚滑下來,落在陳曦的眉心。失而復得的喜悅,終于蓋過了這幾十年的哀怒怨恨,洶涌的波瀾一浪一浪拍打著岸邊泊船,泊船被驚濤所擒,只能隨著海浪起落。 放棄了逃生,放棄了躲避,明知道危險重重,依然將自己交予這海浪。翻卷著滔天巨浪而來,卻又在最后害怕將那小小的信任著自己的泊船拍碎,緩緩用層層疊疊的小浪潮消化著積蓄的力量,直到大霧終散,壓境的黑云飄逝不見,陽光終于透過厚厚的云團照耀下來,海面才終于平靜。 平靜下來,許恙將陳曦攬在懷中,整個人又變成了陳曦最熟悉的溫柔的許恙。 冷靜下來之后,許恙又想到了那無法消除的不斷重映于不同智能身上的指令。許恙輕柔的吻著陳曦的額頭道:“不行,我還是得讓鄭遠憂把你帶走?!?/br> 他后悔了。后悔讓陳曦做出那樣的承諾。 他的身邊很危險,他不確定指令出現了什么問題,毫無預兆經常疼痛的大腦讓他開始沒有辦法細致的思考。他已經不是之前的許恙,能夠相信自己一定能處理好所有問題的許恙。 陳曦伸手點點他的眉心,撅嘴揶揄道:“我看你剛才這么久精神挺好的,一點也不痛的樣子,難不成我是你的藥?” 許恙聽著不由怔愣。 之前躺倒在床是因為突然頭痛難當,后來見到她之后的種種,他似乎再也沒有感受到那種欲死般的炸裂痛感。 許恙看了看時間,又看了看陳曦,眼里欲/色又起。 陳曦開始不自覺的往后退。 在許恙的時間里,他們分別多年,有很多亟待解釋的誤會和急需許恙了解的關于陳曦真實的情況。來的時候陳曦就已經想得清清楚楚了,她要跟許恙從頭到尾的坦白,從她如何穿來這個時間線,一直坦白到她并不是陳曦而是陳/希這件事情。 結果現在這一夜已經過了一小半,她還沒找到個正經說話的機會。好不容易許恙終于停下來,看著像是能正經說話了,結果怎么回事??? 陳曦故技重施,扯了床上的被子蓋在許恙的眼睛上:“不可以,不準,不許,停下!” 許恙卻并未如上次她說出這句類似的話時停下來。許恙傾覆上陳曦,哄她道:“我頭痛的頻率一般五小時一次,差不多快到下一次時間了?!?/br> “乖,”他噙著她的嘴角,仿佛舔舐著這世上最誘人的蜜糖,意亂情迷間眼神愈漸混沌沉淪,“看看你是不是藥?” 陳曦:…… 給自己挖坑,大約就是這種情況。 但聽到他每三小時就會頭痛成最開始看見他的那副樣子時,陳曦的心揪痛了好一會兒。 是因為那場停止衰老的手術嗎? 許恙低聲應她道:“或許是,又或許不是?!?/br> 沒有人知道為什么,因為只有許恙出現了這樣的反應。 在控制了世界之后,他成為了最不稱職的控制人。他連自己的錯誤指令都無法消除,而且因為欲裂的頭痛加劇,他已經開始沒有辦法完整的深思一個問題。 疼痛不斷打亂著他的思緒,他雖停止衰老不老不死,但卻也由此備受折磨。他意識到已經無法全然控制所有的智能,他與全世界的對峙正在悄然發生著變化。 然而,他又無法說服自己交出控制權。因為他還要留住自己的性命,等待可能會出現的她。 第五個小時過去,許恙掩不住眼中的喜悅,廝摩著交纏的肌膚,垂首噙著她的唇寸寸舐碾:“恭喜我,找到我的藥了?!?/br> 陳曦覺得,這樣下去是不行的。她的最后的一年生命要是被這樣當成了藥用,她八成會變成藥渣! 但陳曦已經沒有足夠的力氣抗議了,因為她已經連著被掏空兩夜了! 第二天醒來,床邊的人溫柔的問:“餓了?” 陳曦委屈的點點頭。 餓,很餓。 又累又餓的那種幾乎要掏空靈魂的饑腸轆轆。 換好衣服的許恙抬手輕輕梳理著她的劉海道:“那就起來吃飯?!?/br> 跨越漫長的時光,許恙仍舊記得她當年的囑托。雖然并不是出自當年的那些街邊小攤,但準備好的東西是那些東西沒有錯。 這么多東西當然不會是許恙一個人做的,絕大部分都是那個陪伴了他數十年的智能cao刀。 陳曦笑瞇瞇問那跟《行走力量》中的小淘模樣有點像,但很明顯外形要落后于這個時代的智能:“你叫什么名字?” 那智能目光微閃,電子音波瀾不驚道:“許意?!?/br> 陳曦笑瞇瞇問:“許意,能幫忙倒杯水給我嗎?” 名為“許意”的智能回應道:“當然?!?/br> 倒了杯水,遞給陳曦。陳曦接過,轉向想起許意時目色沉沉的許恙:“它的脾氣是你設定的?” “嗯?!痹S恙點頭。 陳曦聳肩評價:“一點也不像你哥。你想想,你見過你哥給人倒水嗎?他偶爾幫助別人的時候,會說當然嗎?” 在陳曦的穿針引線中回憶過去,許恙從至親已逝的哀思中抽離而出,回望向大家都在的溫暖時光,他驀然笑起道:“大約,不會?!?/br> “什么叫大約不會,是根本不會好不好?!标愱嘏呐哪侵悄艿念^,對許恙道,“幫它改個別的名字吧。它不是許意,不會成為許意,也絕不可能替代你心中的許意?!?/br> 許恙笑道:“好?!?/br> 在許恙說好的那一刻,站在陳曦身邊的智能突然用激烈的電子音嘶叫起來:“我是許意!我就是許意!我就是許意??!” 它邊尖叫著,便抬手舉向陳曦。在陳曦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許恙飛身撲上來按住那智能抬起的手道:“p542212!放下!關機!” 這是語音口令。 正常來說,許恙的語音口令將會得到無條件的執行。 然而,在許恙說完話后,那被他壓下的手臂依然在用力高臺,并且,被許恙按住的那只金屬手臂上緩慢進行著一種變形。 一種陳曦似曾相識的變形。 陳曦突然想起來,這種似曾相識的變形來源于何處。這是她曾夢到的,她在擊斃前目睹的手臂變形為槍械的過程。 陳曦迅速反應,也跟著許恙一起按住了那只手臂,兩個人的力量終于將編號為p542212的手臂按下來。與此同時,許恙按下了舊式系統必然存在于其后腦勺的強制關機鍵。 一聲系統默認的女聲響起。 “將啟動強制關機程序,默認最后未完成指令將被銷毀,……” 被兩個人牢牢按住手臂的智能抖著身子大力反抗著,一邊向著陳曦的方向抬起頭。 機械沒有眼神,但陳曦在它眼中閃爍的紅光里,仿佛看見了無盡的憤恨埋怨。 “……強制關機倒計時三……” 陳曦與那機械對視,它眼中閃爍的紅光慢慢的穩定下來。 “……二……” 紅光悠長,像是充滿城府的獵人在一擊敗露后,雖然繳槍投降,卻從未真正放棄攻擊。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