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飾演反派續命[穿書] 第96節
所以那么怨恨著這個世界和自己生父母的許恙,是不是其實也曾經很努力的想要愛上這個世界? 他對生母對他避之不及的怨懟,對不再被擁入溫暖懷抱中的怨懟,是不是也正代表著他曾經非常非常的渴望得到母親的愛,非常非常的渴望得到一個溫暖的對他不離不棄的懷抱呢? 陳曦突然就想起了他們被關在好美麗基地房間中的那幾天。因為想要避開監視監聽的關系,陳曦第一次至后抱了抱他。 許恙全身僵硬,連飛快敲擊鍵盤的聲音都停止了。 一定是很久很久沒有人這樣的去抱抱他了。他一定很想有人心無芥蒂的走上前去好好的抱一抱他吧。 原本應該直線趕往機場的,陳曦卻迫不及待的下車轉頭往回奔。 她想親口告訴許恙,這個世界并沒有那么的不善,除了許意和姚兆,還有很多人在愛著他。 陳曦輕輕拍了拍許恙的后背,對許恙說:“好啦,我要趕飛機去啦。大概要半年后再見了!再聯絡哦!” 她招招手遠去,許恙站在許宅的門口望著她的身影在即將消失于自己的視線的時候,又回過身來重新向著他的方向招了招手。 就如同酒都的那日下午,她在茫茫人海中終于發現了自己的身影時,她高高抬起了手并輕快的晃了晃。 看不清的人兒,應該也像那天一樣嘴角微微的上揚,眉眼微微的彎。所以,他的世界又多了一個月亮。 許恙撫著心口,感覺到這處崩裂了數天的痛感,被什么東西瞬間修復。 整個世界又開始慢慢的恢復了一點色彩,雖然只有那么的一點點亮。 關上門,許恙重新坐回了他的房間。 房間里,他所設定的程序不停的運轉,屏幕正中彈出了一個提示框:設定條件均已成立,是否即刻完成指令。 許恙端坐在電腦前,眼瞳中的光隨著那滾動著數據的屏幕明暗變化,像一簇小火苗將滅未滅,將燃將熄。 良久后,許恙按下了確認鍵。 他必須威懾杜嘉。 他必須讓杜嘉心懷惴惴,從此坐立難安。 夏海。 杜嘉坐在他的辦公室里,心不在焉的聽著面前頭頂半禿的男人車轱轆一樣不停重復來去差不多的話。好半天后,杜嘉戳著那男人的鼻梁道:“子公司業務不佳你應該主動離職,這是我的建議,你當然可以不采納。但這樣不太體面,我勸你不要把事情做的那么難看?!?/br> 男人聽著杜嘉冰冷冷的話后抱住了臉,不過片刻杜嘉就聽見了男人輕微的抽泣聲。 “嘖?!倍偶畏藗€白眼。 男兒有淚不輕彈,他最討厭這樣動不動就哭的大男人。 半禿的男人原本還只是抱著臉抽噎,過不多久哭聲越來越大,男人松開蒙住臉的雙手抹了把眼淚道:“小杜總,您很清楚這不是我的決策失誤。我當時的選擇不是這個,最后定下的這個方向是因為您覺得往這個方向發展是正確的?!?/br> 男人說的時候,每一個字都在顫抖:“我不是想推卸責任,也沒有責怪您的意思。但是,我現在走投無路,能不能請您給多我兩個月……不,一個月也行,給多我一個月的時間。我女兒剛被檢查出來腦子里長了個瘤,她需要手術。這個手術不大的,很快就能好,您看我去年不是也動過這個手術嗎?就一個月,一個月我就徹底好了。我現在需要錢,我需要錢才能讓我女兒做這個手術啊?!?/br> 杜嘉冷笑,然后他冷漠的問:“我們杜氏看起來很像是一個慈善機構嗎?”半禿的男人眼淚簌簌的掉,他眼里滿是絕望。 杜嘉淡淡的望著他,那男人的淚便在杜嘉淡淡的視線中緩緩的停了下來。 突然之間,那男人好像有了點什么變化。 男人的眼神絕望漸褪,緩緩變成了空無般的混沌?;煦绲难凵褡尪偶悟嚾幌肫鹆艘粋€人,一個他想要借刀除去卻沒能除去的人——許恙。 杜嘉直覺到了危險的氣息,像他這樣的獵人對于危險的直覺反應一向敏銳。 雖然不知道這直覺從何而來,有著怎么樣的邏輯,杜嘉卻下意識遵循了自己本能般的趨吉避兇反應。 可他還未半站起身就聽見了對面的那個男人低沉著聲音道:“坐下?!?/br> 聲音依然是男人的聲音,但音調全無平仄不見,他雙眼混沌且平直,看起來像是被什么東西侵占了這副皮囊。 奪舍,奪魂,或別的類似的什么姚兆完全想不出的概念。 他只知道,面前的這個人肯定不是剛剛那個慫得只能抱頭痛哭的男人。 杜嘉不是乖乖聽話的人,男人讓他坐下,可他憑什么聽從順從? 杜嘉斂目,挑釁般昂起下頜半站了起來。 變故便也在這一刻陡然發生,對面那個仿佛已經被剝離了靈魂的男人倏然站起后從杜嘉的辦公桌上抽出一支筆。他抽筆揭蓋一氣呵成,連直直用鋼筆刺穿杜嘉扶在桌邊手背時,也是毫不猶豫的一氣呵成。 杜嘉的驚聲尖叫驚動了坐在他辦公室外的助理,助理沖進房間后看見杜嘉鮮血淋淋的手后也驚聲尖叫起來。 這一叫驚動了更多的人,辦公室外霍然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倒抽冷氣聲。 然而杜嘉對面的男人表情依然是那么冷漠,他仿佛什么也沒聽到,也并不懼怕這次暴起傷人之后究竟會給他造成什么樣的影響。 不驚不懼不被任何事物動搖也不被任何事物打動的人,根本不像一個真正的人。 杜嘉的手不僅被刺穿了,他的手還生生被那只鋼筆釘在了辦公桌上。 一個成年男人的確可以有這樣的力氣,但不會有人如此果斷堅決的下手傷人,仿佛一個純粹的殺人機器。 杜嘉被傷了,也成功的開始恐慌。 “許恙?!倍偶卧囂叫缘暮?。 這是他的直覺,雖然好像這一聲喊有些蠢,但杜嘉仍然想要試著喊一喊。 他這一聲出口后,對面那男人的嘴角微微彎了彎,像是愉悅,這份愉悅卻像一盆冰水兜頭澆下,將杜嘉澆了個透心涼。 確實是許恙。 但這不合情理。這是什么邪術?這不合情理! 杜嘉的助理急忙叫來公司的保安并報了警,男人慢悠悠的站起來,從杜嘉的筆筒中又抽出了一支筆。 他神采全無,瞳中空空,像一個被人cao控的皮偶。 男人用只有杜嘉能聽見的聲音輕輕的道:“讓他們都出去,我有話要跟你說。說完,只要你不找死,我也不會再找你麻煩?!?/br> 男人將筆從筆筒中抽出后,輕慢的揭開了蓋子,露出了閃閃發亮的銅制筆尖,杜嘉整個人都開始發起抖來。 他沒有叫停那些企圖過來幫助他脫離危險的人,他害怕,這一刻他太害怕了,他只想要逃。 男人轉著手中的筆,輕聲對杜嘉道:“沒有這一個,我還可以再找別人??傆幸惶?,你會愿意聽我把話說完的,沒有關系?!?/br> 也就是說,這一次杜嘉沒有聽完許恙的話,許恙一點也不在乎。就像他說的一樣,他能控制這個男人,他也能控制其他人,無處不在的威脅將會籠罩著杜嘉,總有一天許恙會找到一個機會讓杜嘉聽完他想要說的話。 杜嘉心頭冰冷,顫抖到完全站不住了。 但許恙的威脅的確奏效,他害怕此刻,更害怕他將恐懼每一個漫漫長日里所接觸到的任何一個人。 他不知道許恙是通過什么方式控制的這個男人,他便不會知道許恙還能控制什么樣的人。 杜嘉抖著聲音大聲沖著那些企圖上前拯救他的人們道:“你們出去!所有人都出去!” 已經將禿頂男人按倒在辦公桌上的保安們面面相覷。 “出去!”杜嘉紅著眼怒吼,“全部人所有人統統給我都滾出去!” 他一向專斷□□說一不二,公司上下莫敢違逆已經形成了言聽計從的習慣。 他竭斯砥礪著讓所有人滾出去,所有人便慌慌張張的都滾了出去。臨出去的時候他的助理還忙慌慌的把他辦公室的門給關了上,剛才還轟鬧的辦公室終于重歸寂靜。 杜嘉顫抖著抬起下頜,斂著眼眉用毒蛇一樣的目光望向對面的沒有任何表情的男人:“說?!?/br> 男人音調全無的聲音響了起來:“杜嘉,我現在為十幾年前的那件事情道歉,雖然你做得不對,但罪不至死。所以,好美麗這件事情后,我們算是扯平了?!?/br> 杜嘉咬牙笑:“扯平?” 他看了眼自己那只被男人釘在桌面的手:“你是這樣扯平的?” 男人用毫無平仄的聲音回應:“這是你讓陳曦牽連其中的懲罰?!?/br> 不管陳曦牽連其中是不是出于杜嘉本身的授意,但陳曦的確被牽連在內。如果許恙沒有利用好美麗的ai們叛變,陳曦必然也已經兇多吉少。 不等杜嘉再說什么,男人繼續道:“杜嘉,我今天來是想要警告你,我可以無處不在。只要那地方覆蓋有網絡,我的力量就可以覆蓋到任何的地方?!?/br> “你好自為之?!?/br> 男人說完,蓋上了手中的筆。他望著杜嘉,坐下,眼白突地一翻,整個人癱軟進了杜嘉對面的那張椅子里,像是脫離了控制的木偶失去了靈魂又失去了牽引,被隨意的丟棄。 杜嘉便在這個時候開始了驚聲尖叫:“進來!滾進來!全部給我滾進來!” 許恙取下降噪耳機后,退出了程序。 原本他設定的程序并不是這樣。 但陳曦的突然到來,讓他想起了好美麗基地中最后的那一刻,陳曦握著她的手反復的說停下來許恙,許恙停下來。 他的手被陳曦緊緊握住,所有他將她眼里的光看得清清楚楚。 懼怕,大約有一點。 驚嚇,大約有一點。 但更多的是擔憂,就像她明明不會卷入這場綁架,但仍然固執的跑上前來雙手緊緊的抓住了即將關合的車門。 陳曦按住了他想要全速前進的大約再也難以停下來的車門。 如果她想要他停下,那,他就停下來看看吧。 即使不認同她的觀點,但許恙依然想要遵循她的希望,撫平她的擔憂,讓她安心的真正的將想要失控的自己停下來。 所以,杜嘉的運氣是真的很好啊。 他躲過了每一次的死神降臨,多年前的那一次是,這一次同樣也是。 陳曦下飛機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陳曦就著滿天的星星拍了一個并不清晰的照片。 滿天的星星當然得用高倍攝像頭來拍,這樣看起來像個鬼。 許恙在看的時候姚兆正坐在他旁邊。一向在許恙和許意的面前口無遮攔,想說什么就說什么的姚兆直白吐槽:“臥槽,這拍的是什么鬼?” 許恙沒理他,走到窗邊也拍了張天空。 a市的夜空不僅有星星,更有皎潔的月亮。 陳曦道:還是a市的天氣好啊,這邊晝夜溫差太大了,冷得發抖。 許恙想起了下午陳曦出現在許宅外頭時穿的長袖與短裙,眼眉微微的斂:裙子短了。 陳曦:??? 許恙:冷。 陳曦:但好看啊。 許恙: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