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姚兆聽說zz網的一條直播線崩了想找他們來借個人幫忙的時候，還覺得很奇怪：“我們佳兆科技不管線路方面的事情??？！”

    圓臉圓肚子的總監點頭：“但他們崩的那條線的中轉渠道用的是我們的‘精衛’第四代?！?/br>
    “精衛”第四代，是佳兆科技還沒有正式商用的飛行器，陸空兩用，在極限環境中依然可以提供信息連通加強中轉服務。除了可以當做移動基站使用外，還有許多其他的功能，包括佳兆科技主打的智能服務。

    當時設計這個，信號連通加強功能并不是主打。只是智能設備在上可達九天下可入地心的情況下，為機主提供信號連通就成了必需考慮的事情。

    “精衛”第四代目前還在測試階段，商用時間暫時還在計劃，所以沒有配置單獨服務器。為了減少這些測試用“精衛”對本部服務器的占用，他們的技術員在產品借出前都對流量做過技術方面的限制。

    作為《行走力量》的贊助商之一，姚兆科技曾為第一季節目提供過“精衛”第三代，當時在完全沒有信號的山區開放直播都沒有一點問題。

    這次節目組在做第二季策劃案的時候就跟他們溝通過，他們本季會邀請一些嘉賓，節目直播流量應該會有一定程度的提高。

    針對這一點，“精衛”第四代借出時技術員特地做了數據調整，預留出的流量增長量已經是上一季的兩倍了。

    姚兆奇怪：“他們那節目不是沒什么人看嗎？怎么崩的？”

    總監笑得眼睛瞇成一條縫：“好像說，線路里一下子擠了上千萬人進來，都趕著去罵人，結果把線路給擠崩了?！?/br>
    姚兆更奇怪：“不是個正能量的節目嗎？”

    當初就是因為zz網執行董事拍著胸脯說這節目絕對正能量他才同意贊助的，畢竟以姚兆科技的知名度根本不需要在這種小節目里打廣告。

    總監咂咂嘴：“節目是正能量，但好像這回請的那小明星人品不太行。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我看彈幕那口氣，好像也不是第一次罵這小明星了?！彼粋€技術宅一天24小時都不夠用，對于明星八卦這種事情關注得挺少。要不是公司設備被連累崩了，他也不會拉著網頁去看這節目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話說，”圓滾滾的總監摸摸鼻尖道，“那小明星還挺漂亮?！?/br>
    姚兆從最開始聽他的“胖虎”總監說那小明星人品不太行，被全網追罵還把線路給擠崩了的時候，就在懷疑《行走力量》這期節目的嘉賓是陳曦。

    后來聽他那美丑不分的總監由衷贊嘆了人品明顯不行的小明星一句漂亮后，他就基本能確定了。

    這人九成九的是陳曦了。

    一張神顏，素面清純靈動，艷妝顧盼生輝。

    傾國傾城不過如此，可惜口碑真的太差了。

    宕機了一個多小時的《行走力量》直播間里，還有好幾百萬人掛在里頭時不時跳出來罵一句陳曦。

    姚兆好奇，前天、昨天這姑娘的風評好像稍微好了一點，參加的節目并不是一水的罵聲，怎么今天戰火又突然被點燃了？

    他一向有研究精神，順著網絡一查，瞬間無語。

    這戰火，是被陳曦自己點燃的。

    而且，她還為自己添柴，在節目開播的時候直接對鏡頭放話：罵吧，沒事。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這么sao的cao作究竟是為了什么，姚兆也不傻。

    他只是想不明白，陳曦為了幫節目拉抬收視率不惜引火自焚？

    殺敵一萬，自損八千。只便宜了這檔急需關注度的節目，也終于將人們的目光拉到了窮困窘迫的僻壤之地。

    想來，今年那些節目經過的地方，需要幫助的人們會得到更多的幫助。

    姚兆瞧著屈指輕輕敲擊桌面，噠噠的聲音有節奏的響起在寬敞的辦公室中。

    這姑娘，究竟是個什么路數？

    從入鄉客車下來，吳東崖領著大伙上了一個突突直響的拖拉機。

    他們今天要去的地方在山坳坳里，拖拉機只能將他們拉到公路盡頭。接下來的路需要他們靠雙腳自己走。走得快，三四點能到村里。但今天有兩個嬌滴滴的女嘉賓，按她們倆這腳程，吳東崖覺得能在天黑之前走到村里都不錯了。

    是以，從小客車上下來，也沒給大家伙喘氣的時間，吳東崖直接把人帶上了拖拉機。

    刑昭昭這是第一次坐拖拉機。

    車里剛剛運過種豬，后頭那拖車地面簡直無法下腳。

    刑昭昭唇線崩得很緊，靠著陳曦坐了過去。

    他們坐的是拖車上兩邊比較簡單的凸出鐵皮，抬上去能坐能放點東西，放下來運貨也方便。刑昭昭和陳曦坐的這側還算干凈，吳東崖和李超坐在她們對面，地面簡直不能看。

    要不是環境實在惡劣，刑昭昭是絕對不愿意跟陳曦同座的。

    陳曦不僅皮膚好五官好，還特別白。

    俗話說一白遮百丑，白到發光的陳曦絕對是女星合照殺手，誰跟她一起入鏡誰倒霉，所以平?；顒永锼偙慌艛D到了離男明星最近的那塊。

    刑昭昭跟陳曦款型相撞，對她關注的多，知道她這人其實又慫又話少，本來想著今天就算顏被比下去了，她還可以靠多說點話來多博點鏡頭，哪知道陳曦話雖然不多，但居然還挺有點綜藝感怎么回事？

    因為陳曦開局引的那波流量，雖然直播崩了但節目組上下都對她比較感激，所以主持人cue陳曦的次數也比cue刑昭昭的要多得多。

    直播崩了，但節目后期還要剪精華內容，所以鏡頭并沒有停。

    李超說：“我第一次坐這種交通工具的時候，嫌棄的表情應該就像你們一樣?！?/br>
    找到組織的刑昭昭很開心：“我嫌棄的這么明顯嗎？”

    陳曦捋了捋被山風吹得亂七八糟的劉海，揚聲對前頭開拖拉機的大叔道了句感謝：“多虧叔你今天賣的是豬仔啊，要是成豬，我們今天估計連坐的地方都沒了?！?/br>
    大叔回了半個頭對陳曦喊話：“女伢子很有經驗啊?！?/br>
    刑昭昭沒明白：“什么意思？”

    陳曦呵呵笑，李超比了個手勢替陳曦向刑昭昭解釋：“成豬高些，你看，差不多都這么高，一轉屁股，嘩啦……”

    李超攤手比了比雙方屁股下頭的座位：“那就不止地面上有了，估計座位上到處都是?！?/br>
    刑昭昭瞬間反胃。

    就在這時，導演突然發現直播信號閃了閃，原以為恢復了，結果那信號沒穩定，又斷了開。

    全網吃瓜群眾和蹲點等著要罵上陳曦一兩句的黑粉們，就只看見山風中扎起高馬尾的美人眺目向鏡頭外的定格畫面。一動不動的畫面里，陳曦神情淡泊氣質如蘭，那張經得起各角度考驗的無死角神顏猝然出現在鏡頭里又被猝然定格，卻定格成了一張宛如大片的畫面。

    《vtage》的一個實習編輯截下了這個宕機的鏡頭，鼓起勇氣敲響了主編的門。

    姚兆桌面的辦公電話響了，他看了看號碼，接起了技術部的電話。

    電話那頭，技術部經理沉默半晌，對姚兆說：“派到zz網的技術員剛打了個電話來，說‘精衛’的主控權限被鎖定了?！?/br>
    “我剛剛試了一下，第四代的主控權限被全面禁止了?！?/br>
    姚兆：？？？

    他吸了口氣，用極其鎮定的語氣吩咐道：“你不用管了，我來處理?！?/br>
    掛了電話，姚兆摳了摳眉心。

    主控權限瞬間全面鎖定，只有兩個人能做到。

    一個是知道主控鎖定方式的他，一個是創造主控鎖定的許恙。

    他剛剛一直在網上吃瓜，所以鎖定主控權限的人只能是許恙了。

    許恙鎖定了主控權限，全面接管了所有借出的第四代“精衛”。

    時間點卡的這么好，姚兆不相信許恙做這件事跟陳曦沒有關系。

    姚兆整理了一下措辭，給許恙打了個電話。

    許恙接起電話，像是早已預料到姚兆會來電一樣，他主動道：“10分鐘?！?/br>
    10分鐘，主控權限鎖定就會被解除。

    姚兆摳摳眉心：“你鎖定主控干什么？”

    許恙無波無瀾道：“全面放開流量限制，轉接‘共工’服務器?！?/br>
    全面開放流量，以目前吃瓜群眾蜂擁情況，本部服務器確實會受到影響。但許恙從來不管這種變更服務器的瑣事，今天來管是……？

    姚兆呵呵笑：“鎖定主控，不會只是為了看她吧？”

    等待回應的姚兆，很快聽到了對方掛斷電話的聲音。

    姚兆：……

    山風呼嘯，吳東崖道：“今天風挺大?！?/br>
    陳曦抬頭望天，看見搖搖欲墜的飛行器向他們這突突突的拖拉機落下來。

    飛行器越落越近，陳曦終于看清楚了，那是個鳥形的服務器。機器鳥頭上有雙鏡頭眼睛，左右看了看，然后向著陳曦而來。

    “它不會砸我臉上吧?！标愱乜粗倾y色大鳥直沖她而來，瞬間有種十分不祥的預感。

    李超哈哈笑：“不會不會，這是智能的?！?/br>
    刑昭昭道：“我們這地上可夠有料的，它還是別落下來比較好?！?/br>
    吳東崖半仰著頭：“可能是今天風太大了，飛著太吃力了?！?/br>
    機器鳥迅速降落，撲騰在陳曦的面前，小腦袋歪著一雙眼睛盯著陳曦看，也不繼續往下落。

    刑昭昭硬往陳曦身上擠了擠，試圖拉一下機器鳥的注意，然而那鳥跟著被擠歪的陳曦偏了偏方向。

    被人工智能忽視的刑昭昭：……

    被擠歪的陳曦與偏飛的機器鳥詭異的對視了數秒后，陳曦伸出了雙手，捧掌向那機器鳥。

    機器鳥便欣然落在她捧起的雙掌中，落下的那一刻突然咔咔變形，不過半分鐘，便變成了一個小型的能在地上自如行走的滾輪機器人。

    “哇塞！”刑昭昭道，“這也太酷了吧！”

    李超是佳兆的鐵粉，看刑昭昭激動他特別自豪，開始跟刑昭昭侃侃而談這第四代“青鳥”。

    而捧著巴掌大小機器人的陳曦，突然覺得這機器人的空洞專注眼神不太對勁。

    她偏了偏身子，背過了拍攝的鏡頭，對著那機器人說了句：“許恙？”

    滴！

    《行走力量》直播間畫面瞬間恢復。

    佳兆總部重新接收到了被節目組借去的那臺“青鳥”的信號。

    與此同時，第四代“青鳥”的所有主控權限被重新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