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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石場的敲擊聲哐哐哐哐, 六個木釘走在路上, 一道籬笆橫在前方, 籬笆說,嘿,勇士們,我只有門,沒有窗, 你如果妄想經過, 我的兩條皮鞭會將你灼傷, 還會把你扔到采石場哐哐哐哐。 * 采石場的敲擊聲哐哐哐哐, 猴子的尾巴被我截斷, 它的牙齒是我的勛章, 牛王的權杖掛在我的門廊, 它去年抓捕的小魚, 如今已成為我的新娘, 每天還要被我扔到采石場哐哐哐哐。 * 木釘回答道: 可我的標記還留在墻上, 這道墻曾是我的家鄉, 你封上了我的門, 霸占了我的窗, 我用手指贖清了罪孽, 雅各的妻子卻不把我原諒, 她用洪水漫過我脖子上的繩索, 讓我手指凋零,頭顱晃蕩。 * “我的愛人,誹謗使我心傷; 我是最少的; 也是最多的; 請打開我的窗吧,我的愛人,我已經沒有力氣,就要死于黑暗?!?/br> 作者有話要說:陳利亞:我就喜歡看我太太綠我的視頻,刺激 - 現在想起來,我應該在李維多殺死陳利亞那里就完結,那我現在就在愉快地打魂斗羅而不是在燃燒腦細胞(還沒燃燒出什么成果) 第155章 墻面上的筆畫幾乎已經脫落完了,只剩下一點墨跡的殘影,但她依然一眼就認了出來。 因為這首詩她實在太熟了。 在她還在幫何雙平偽造尸體脫身的時候,為了對得起李鶴年大師級的逼格,就借用了這首小時候李鶴年和她做游戲時用的詩來混淆視聽。 這首密碼每一句話都隱喻了1~3個英文字母,連在一起就是 hello sant the is on rike sexo。把“the”中的t移到“rike”前面,就變成了 hello sant he is on trike sexo。 去除掉開頭結尾的域名,剩下的中間部分翻譯過來是:你好,圣人,他騎在三輪車上。 本來這個密碼到這里就結束了,但是她當年想用這個密碼混淆警察視線,于是把這個謎底做成了密碼套密碼——陳利亞之前已經破解了,三輪車是三個輪子三個環,而九十年代的上海規劃,叫’三環十射’,內環線、中環線和外環線分割成的,正好是三個嵌套的圓環。 這個詩的新謎底,指的就是那個年代,上海最中心的十字路口。 ——等等。 十字路口,十字路口……兇手站在十字路口。 經過她更改后,這首詩的謎底,不就是十字路口么? 她把方才小女孩說的話翻來覆去咀嚼了兩遍,忽然覺得遍體生寒。 她想起不用尋找,就知道在沙灘哪個位置等她的加利利。 她想起她和許盡忱不必駕駛,就能航行到目的地。 她想起叢林里二十年前埋的那些可樂瓶——正是這些可樂瓶,引導了二十年后的她找到了許盡忱,這才能駕駛著許盡忱的船只,陰差陽錯重新回到陳利亞身邊。 她想起李鶴年和陳利亞死時都和她說過的那句話——可可,我們會重新開始。 重新開始……重新開始……李鶴年和陳利亞,他們真的是一只蚯蚓剪成的兩段嗎?可蚯蚓即便剪成了兩段,那也是兩只新的蚯蚓,真的能把他們看做一個人嗎? 之前在船上和陳利亞度過的那一年又是什么呢?陳利亞為什么要把她帶上船,又為什么要欺騙她一切都從未發生,所有人都未曾死亡? 他明明苦心孤詣地營造了一個完美夢境,最后……又為什么要把她推進海里,放她走? 她好像被困在了一個巨大的輪回中,所有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一次,所有事情都在重新開始——所以她的每一次行為的痕跡,才能被如此準確地預判么? 那這一次呢? 這首詩根本不是她寫的,而小時候李鶴年教她的。她本以為這就是一個小時候玩解謎游戲用的密碼,可現在看來,根本不是這么簡單。 如果一切,都是在不同的時間線中一次又一次重新發生,那么當年李鶴年在教她這首詩的時候,也必然也會知曉——知曉二十年后,她會把這首詩做成了另一個密碼,謎底是十字路口。 那么李鶴年,又會怎么利用這首詩呢? 李鶴年真正想指向的十字路口,到底在哪里? 她仿佛這巨大網中的一只蚊蠅,有人草蛇灰線,從二十年前開始布局,而她甚至不知道此時自己的發現、反抗、逃離……是不是也在對方的計算之內。 李維多順著長廊往出口處走,再次站在李鶴年辦公室的門口。 她重新把拇指按在密碼上,門重新打開,李鶴年20年前錄下的聲音,跨過漫長歲月,帶著一點失真的笑意,今天再一次慢慢響起: “歡迎回家,可可?!?/br> “歡迎回家,可可?!?/br> “歡迎回家,可可?!?/br> …… 李鶴年這句話,究竟是對二十年前的她說的。 還是對這一刻、這一秒,站在這扇門前的她說的? 他究竟知道多少秘密,埋下了多少伏筆,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又想把她帶到哪里? 李維多額頭抵住門鎖,恐懼和憤怒反復沖刷著她的大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