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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利亞打著電話,眼睛卻盯著她,對電話那頭人說: “我知道,但不必?!?/br> 他比她高很多,她踮起腳也不過到他下巴。從他的角度,能看到她纖長的睫毛,在午后陽光下輕輕顫動。 難得看他穿這么正式,李維多繞到他面前,從他令人眼花繚亂的配飾里挑了一個領結,細長絲帶在手指上纏繞兩圈,抬手幫他綁好。又順手拿了一瓶香水,兩根手指沾了一點,點在他袖口,抹到手肘。 熟稔得好像做過千百遍。 千百遍,是給誰做過千百遍? 是許盡忱?還是她那“一二三四五”個“別人”? 他眸色漆黑,盯著她的動作。電話那頭曹品等了好一會兒,沒聽到回復,以為信號不好,喂了兩聲,問:“少爺?少爺?” 陳利亞這才說: “不用特意檢查,按慣例就好?!?/br> “好?!?/br> 李維多看他還要聊一會兒,就從一邊隨手拿了一雙鞋——她不是懶得挑,她是根本挑不過來。她也是來了這座山頭以后才發覺,陳利亞身為一個男人,鞋子居然比何壬羨還多,她曾經以為何壬羨三百雙鞋已經是龜毛到極點,沒想到一山還有一山高。 不是她搞物種歧視,可身為一個人類,他到底為什么要擁有這么多鞋?為什么非要這么多款式的袖扣?還整整一層都是他收藏的酒杯和珠寶?還要這么多手表?他是蜈蚣精嗎? 她半跪下來,把鞋子放在他腳邊,給他穿上。 皮鞋光亮,是系帶款。她覺得自己今天胡亂選的眼光不錯,抬頭對上陳利亞幽深目光,和目光后永遠從容不迫的臉,忽然起了逗弄心思,俯下身,像傳說中那些能用舌頭給櫻桃梗打結的派對女孩,用牙齒咬住鞋帶,側頭慢慢用嘴為他打了一個結。 動作煽情又色.情,好像那根鞋帶是什么器官。 曹品在電話里說:“少爺?少爺?” 不是,又掉線了?今天信號怎么這么不好? 陳利亞把手機扔到一邊,向來從容不迫的神色被一種更隱晦、更心驚的神色取代。他把她從地上撈起來,壓在鏡子上,撩起她的裙子,還沒有等她適應,就用某種方式抵住了她的胃。 別的醫生做胃鏡從喉嚨進來,他從另一端。 她疼得蜷縮起來。 他掰過她的臉,逼她看著他,忽然問: “李可可,你說,如果你和我下棋,誰會輸?” 這還用問嗎? 她疼得掉眼淚: “我會輸,我會輸?!?/br> “不,是我會輸?!?/br> 他微微笑起來,看著她,像看一個少兒不宜胡攪蠻纏的小孩子……可明明少兒不宜的人是他,在她身體里胡攪和蠻纏的人也是他。 “因為我,色令智昏?!?/br> 作者有話要說:朋友和我打賭,如果我這次考試過了,她請我吃撈王,如果沒過,我下本書的名字就要改成“民國名媛:少帥的落跑甜心” 不禁感到了一絲絲壓力 第102章 愛于她是一種緩慢自殘。她好像叢林里的一棵樹,總有兔蕬花要攀上來,把根深深扎進她的身體里,這里打一個洞,那里打一個洞,一次次抽.出來,拔.出去,汲取她的汁液和營養。他得以因她生長,可她就要枯萎了。 楓葉落下來,掉在她腰窩上,又被身后一只手拂去。 李維多手指攀折在門廊的柱子上,彎折著腰,盯著木廊地面上一條裂縫,覺得自己是一盞蓄積得過滿的茶壺,他把水從后面灌進來,再灌一點,她就要從前面溢出來。 又過了半刻,世界倏忽爆炸了,此刻結束了。千千萬萬的人和動物,都起源于性.愛這卑微的、持續不過須臾的化學反應,乃至于赴湯蹈火,付出生命。 古代不稱這化學反應為愛,愛太低俗。 古代稱這化學反應為神靈。 可是為什么?為什么只有愛.欲與性.欲才備受贊譽,食欲呢?食欲不重要嗎?填飽肚子不崇高嗎? 怎么不見人間建一座廟宇,去崇拜食欲? 地面木柵被經年雨水洗得陳舊發白。男人和女人的衣服凌亂散落各處。李維多懶懶地伏在長廊地板上,絲襪一只還掛在腳踝,也不拉好,從一邊口袋里摸出一根皺巴巴的煙。 陳利亞背對著她,修長手指一顆顆扣上扣子。 “事后煙?” 他轉過身,握住她拿煙的手,把她衣服披在她身上,低頭吻她的發梢,動作繾綣,好像愛極了她,連這一刻都舍不得放開: “可我們結婚要來不及了,等會兒再抽?” “你打算先去哪里?” 李維多盯著手指的煙: “是先去結婚,再去找何壬羨,還是先去監獄探望,再去結婚?” “你想先去哪里?” “結婚吧?!?/br> 煙味夾雜著身體乳和泥土的味道,李維多手臂攀上去,任男人把頭埋進她長發里,鼻尖抵著她的肩膀,深深吸了一口氣: “還是和你結婚比較重要?!?/br> “好?!?/br> …… 話雖然是這么說,但計劃趕不上變化。李維多開到一半的時候,通往結婚相關部門的路中間忽然被攔起來,據說是前方出現了車禍。 他們只能轉另外一條岔路。 可還沒開五分鐘,又看到路障,說是前面高架橋塌了,正在搶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