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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會引起火災的,要么我、我先去關個開水——” 他剛想站起身,鄭阿二和李維多就一人一只手,按小雞仔似的,把他按了下來。 “乖乖坐著?!?/br> 李維多垂下眼: “不然地上躺著的這個是第一個,你就是第二個?!?/br> “歐尼,這就有點過分了吧?!?/br> 何珣勉強維持著風度,露出一個笑容: “我今天晚上還給你炒了火鍋蛋炒飯呢,歐尼,看在蛋炒飯的面子上……” 李維多:“看在蛋炒飯的面子上,我會下手輕一點的,歐巴?!?/br> 何珣:“……” 何壬羨割腕被發現得快,只是失血有點嚴重,現在已經半靠在沙發上了。 客廳遍地血跡臟污,像后現代的野獸派。四人神情木然地看了王元的尸體一會兒,居然有點羨慕他此刻一了百了的輕松狀態。 隔了一會兒,何壬羨打破了沉默,說: “這后面是不是有一個殯葬館?” “是的吧?!?/br> 鄭阿二有氣無力道: “一個超級破的殯葬館,之前樓下有個老頭死了,放在殯葬館里,他們拿了個塑料袋包了幾包方便面給他墊腳——要是老子死以后待遇這么差,老子寧愿不死?!?/br> 人死后腳會垂下來,多少要在冰棺里放點東西,防止尸體變形。 “所以他們應該有儲存尸體的地方咯?” “你的意思是,把王元偷偷放在那里?” “我記得那里只有幾個老頭在管理,暫時寄存幾天,不會被發現的吧?!?/br> 何壬羨思忖道: “我有個29寸的拉桿箱,可以把王元整個裝進去?!?/br> “為什么要這么麻煩?” 鄭阿二說: “隨便把王元扔進河里就好了吧。我們住的這么偏僻,從三公里外就沒有監.控器,只要我們不說,誰知道他來過?” 鄭阿二把貓咪放開,貓咪喵嗚一聲從保鮮膜里掙扎出來,高傲地小碎步走進了自己的籠子。 “王元最近剛被市場禁入,打擊巨大,警.方第一個會懷疑的應該是自殺或仇殺。一個金融家消失的原因太多了,失蹤了也懷疑不到我們頭上?!?/br> 何況他們住的這一帶是流動人口聚集區,那些農民工都住在這兒,來來去去,大家互相都是陌生的,警.方想找到他們,基本不可能。 “不行?!?/br> 李維多抬起頭: “王元的死不簡單,或許和最近兩件命案有關,恐怕牽扯的不僅是壬羨。你還記得壬羨給我的那個快件——” “我也覺得不行?!?/br> 她還沒說完,何壬羨就插.了一嘴。她聲音低低的,還有點有氣無力: “如果扔到河里,尸體會浮起來,如果要在尸體上綁東西,我們車子的后備箱就放不下了……不是我說,我們現在應該先把客廳里的血弄干凈吧?如果有警方來調查,魯米諾反映有血跡怎么辦?” “你現在把地拖干凈了,等會兒一動尸體,不又流出來了嗎?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先把尸體弄走吧?!?/br> 鄭阿二神情絕望: “不能扔河里,不能分尸,也不能用濃酸分.解……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說把王元扔到哪里去才行?樓下垃圾桶嗎?” “垃圾桶也不能扔吧?!?/br> 李維多朝何珣伸出手。 一個下午他們已經培養起了足夠的默契,只差一個眼神肯定。何珣不情不愿地從口袋里掏出一根煙給她,又幫她把火點上: “樓下現在可是有四個垃圾桶,你連王元可以扔到哪個桶都不知道,百度上難道能查到尸體是干垃圾,還是濕垃圾嗎? “對哦?!?/br> 鄭阿二也發覺這是一個嚴重的問題: “垃圾桶現在不能隨便扔了,那王元到底扔哪個垃圾桶?” “濕垃圾吧?!?/br> 何壬羨說: “豬能吃啊?!?/br> 鄭阿二:“可是人骨頭豬吞不下去的吧?!?/br> 何壬羨:“那rou那部分是濕垃圾,骨頭是干垃圾?!?/br> 李維多:“干垃圾和濕垃圾不是看豬能不能吃嗎?不是看腐爛程度嗎?骨頭要是磨成粉,豬也能吃的吧?!?/br> 何珣:“……” 完了完了,又瘋了幾個。 這是什么夢幻神仙團隊?就這個專業素養,也敢和警方打擂臺? 他們自首來得更快吧。 何珣覺得人生基本無望了,后半生注定在監.獄里度過了,萎靡地蹲在一邊。腳還被用一根床單綁在沙發腿上,防止他忽然逃跑。 李維度叼著煙,走到吧臺邊,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煙灰簌簌落在地毯上。 這件事情,沒有那么簡單,一定要讓警方知道。 但警方一旦介入,何壬羨不可能不知道。 而如果何壬羨知道了,她一定會自殺。 沒人比她更了解何壬羨的病了。 李維多背對著他們,慢慢抽完手里那根煙。 酒光粼粼落在她眼底,煙灰落盡時,她已經拿定了主意。 她把煙蒂扔進垃圾桶,轉過身,張開嘴,剛想和沙發邊三個人說一下自己的計劃……就聽他們剛用床墊、床頭柜抵住的客廳大門,今天晚上第三次,傳來了敲門聲。 不疾不徐,只有三下。 標準到連每次敲擊的輕重,都一模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