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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維多姐你就去看看吧,我看許總就快砸杯子了。去年他可一個電話都沒給我打過,今天一下午他來來回回就給我打了二十多個電話。他惦記的不是工作,是儂好伐?還莫名其妙下來巡樓了好幾次,每次都特地從你門口經過,結果你頭都沒抬一下……” 這語氣就有點意思了。 李維多抬起頭,看了她一眼,隨后拿起一邊座機,打通秦宋柯的電話,又按了公放鍵。 兩秒鐘沒到,秦宋柯輕快的聲音已經傳來: “怎么,一下午不見,終于意識到我怕是有點帥?” “……” 李維多沒理他的間歇性自戀,把剛才對張純的話重復了一遍。 “包在我身上?!?/br> 秦宋柯立刻說: “就他扔給你那堆東西,那是兩天兩夜的節奏,阿拉革命情誼在這兒呢,我讓誰猝死也不能讓你猝死啊,我就說那個保險黃老板又來找你聊業務了,一時騰不開手,直接讓徐元氣上去替你,泡茶又不是泡妞,誰泡不是泡?!?/br> 他說著語氣又低落下去: “許總也太莫名其妙了,我又沒做錯什么事,為什么要把我調離33樓啊?!?/br> 徐元氣,就是那個微信小號已經有自殺傾向的海龜徐生。 可惜他平時表現的實在太元氣滿滿了,連自殺都是元氣滿滿的自殺。 李維多掛了電話,又看向張純: “聽見了?” “……” “我知道你早上聽見了我和許總的對話,知道我即將離開??扇绻悻F在就是許總的特助,許總要你推掉一個會議,這么簡單的事,你也要三遍走進他的辦公室,讓他手把手教你怎么做?” “我不是……” “我喜歡你,張純?!?/br> 李維多看了一眼手表。 她打完最后一個字,按下郵箱“send”時,墻上分針正一分不差地越過七點。 “急功近利不是貶義,是美德,但急到露出破綻,就是愚蠢。同樣,想越級抱老板大腿,這不是功利,是高明,但為了一次不確定溢價扔掉已經長期持有的股票,就是愚蠢?!?/br> 若目標不能一擊必中,就應該繼續隱忍。 尤其是LCC還有個制度,從LCC辭職的人,如果職級到一定程度,可以推薦自己的繼任者。 “我很喜歡你,但你太急了,張純。人一急,就會只記得做事,忘記做人?!?/br> 李維多抱起沙發上的花,按滅房間燈,就要離開。 “……維多姐?!?/br> 張純站在黑暗里: “你喜歡我?” “嗯?!?/br> “你現在還喜歡我嗎?” “為什么不?” “就算你已經知道我勢利、虛榮、捧高踩低?” “就算我一直知道你勢利、虛榮、捧高踩低?!?/br> 落日鋪滿長廊,她站在落日與陰影之間,腳步不停。 一點笑意像蜻蜓點水,掠過她嘲諷的唇畔: “世界上最可怕的恐怖小說,叫竊鉤者誅,竊國者侯。張純,縱觀歷史長河,善良的都被屠盡,只有虛榮,才是人類進步的階梯?!?/br> 作者有話要說:喘口氣,女主不是百合 第32章 這么多年了,這還是她第一次在太陽落山前下班。站在熙攘大街,她第一次對這落日有一種陌生感。明明每天隔著窗戶也能看見,明明出差時見的也是一樣的長街,可她就是覺得,今天的落日,和以往的不一樣。 李維多拿著曹品給她的卡,走進一街之隔的摩天大樓。 雪白電梯燈光打在她臉上,她臉上沒有表情,看著樓層慢慢上升。 目的若不能一擊必中,那就應該繼續隱忍。 仇恨若不能一次消散,那就應該把仇人圈養起來。像養山上那些雪白的綿羊,給它們草,給它們飼料,讓它們壯大,讓它們繁衍,讓它們兒孫繞膝。 直到它們,都忘記了欠下的債,再一只只捉來,當著它們父母的面剝去毛皮,活生生放在火上烤。 這才是切膚之痛。 不像死亡,輕描淡寫,愛與痛都不到骨頭。 …… 七點十一分,李維多用指紋打開門鎖。為了符合自己管家的人設,她還專門挑了廚房那個方向進。結果連腳跟都沒站穩,一只人高的長毛大狗就一下把她撲到地上,毛茸茸的腦袋在她懷里拱,蹭著她不停地搖尾巴。 李維多:“……” 這狗的表情居然有點像十幾歲時的許盡忱。太嚇人了。 “牛頓,快回來?!?/br> 曹品嚇得丟下手里的鍋鏟就來抱狗。 可他一介文弱管家,別說抱了,連拖都拖不動,只好冷著臉威脅道: “要是被少爺看見,你這周就逃脫不了閹割的命運了,知道嗎?一個是你身體的一部分,一個是跨物種的愛,你自己選一個?!?/br> 牛頓望了望她,又望了望曹品,似乎在蛋蛋和她之間艱難地取舍。 最后它生氣了,用屁股對著曹品。 曹品:“……” 他撿起鍋鏟,又回到了高冷管家的樣子,朝她揚起下巴: “您的時間觀念太差了,少爺等了您一中午,又等了您一下午。為了配合維多小姐的時間,我們還特意調整到晚上七點三十分用餐——如果小姐的良心還會痛的話,請移步第十三號書房,少爺在等您?!?/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