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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盈打量了她幾眼,眼神幾次落在她的雞毛短發上。 真難看。 她別開眼睛。 等解毒以后頭發養好了,我可不要遵守你新想的那個山谷令。 陸秧秧笑逐顏開。 她就像小時候一樣,偎到薛盈仰躺著的竹床邊,硬要把腦袋往她的肩頭靠,到時候我再把它取消掉,改弦更張還不簡單。說得可自豪。 薛盈斜睨了她一眼,余光掃了掃站在旁邊的晏鷺詞,然后開口問陸秧秧:我餓了。今天廚房做的什么? 張百里在外面便宜收了一筐去年的栗子,二狗叔剝了半下午的殼,又磨成了粉,說是今天會做成栗子餅吃,應該差不多該做好了。 陸秧秧積極得很,趴在薛盈身邊,望著她的眼睛亮閃閃的。 阿盈,你要吃嗎,我去給你拿? 薛盈嗯了一聲,陸秧秧立馬扯著風箏線就跑。 因為不敢讓晏鷺詞離開自己的視線,陸秧秧把風箏線的長度收得很短,也就只有一手臂的距離。 因此,她一動,晏鷺詞馬上也跟著她動了。 可她剛跑出兩步,薛盈就把她給叫住了:讓你去干活,帶著他去干什么? 陸秧秧被她問愣了。 可是,她茫然地舉起綁著風箏線的手指解釋道,他得跟著我 薛盈:你把線放長不就行了。 陸秧秧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放長了手指上的風箏線,自己跑去二狗叔那里拿點心了。 晏鷺詞。 陸秧秧跑不見后,薛盈出了聲。 這是她第一次這樣完整又正式地對著晏鷺詞叫出他的名字。 可晏鷺詞只是將始終朝向陸秧秧的頭稍稍地向著薛盈偏了偏。 拴了風箏線,這次去藏藥島,她應該會把你一起帶著吧? 晏鷺詞沒有回答,薛盈也不在意,仍舊自在地把玩著手里的珍珠扇。 就算她沒這個打算,我也會勸她帶上你。 晏鷺詞的睫毛顫了顫。 他扭過頭,終于正眼地看向了薛盈。 薛盈:藏藥島秘境神秘至極,進入其中的人在離開后,均無法通過任何途徑泄露出自己在里面的經歷,但中途選擇退出的試煉者比比皆是,試煉中不慎丟了性命的也數不過來,想來風險不小。陸秧秧這次去,是為了給我找藥。以她的性子,若是不把藥找到帶回來,必會誓不罷休。 故而,我想請你幫一個忙。 薛盈緩緩坐了起來,看向晏鷺詞的眼睛。 若是到了危關她性命的時刻,她還是不肯放棄,不論那藥草能夠找到、能否帶出,都請你把陸秧秧平安地帶出來。 這不用你說。 晏鷺詞開口了。 她的命,比你的命重要。 他看著薛盈的眼神中毫無情感,語氣也是冷漠的,但薛盈聽完后卻笑了。 她又旋著手中的扇子仰躺回了竹椅上,閉著眼睛曬起了太陽。 另一邊,一直牽掛著這邊的陸秧秧端著剛出鍋的熱騰騰栗子餅,抓住同樣在二狗叔那里蹭rou吃的大王,騎上它的后背一溜煙地飛奔了回來。 順便,她還在離開時把自他們回山谷后就一直寄存在二狗叔那里的兔子給帶了回來。 晏鷺詞的這只兔子,在經歷了各種顛簸、好容易活著到了山谷后,它終于有點不想活了,連著好幾天吃不下飯,瘦得都快能看到骨頭。 晏鷺詞裝失憶后自然是不會提起它,陸秧秧把它扔在二狗叔那里也沒再管。 本來以為早就做成麻辣兔頭吃了,沒想到二狗叔不僅沒吃它、還把它養得膘肥體壯。重到陸秧秧拎起裝它的籠子時沒用勁兒,險些脫手把它摔出去。 但陸秧秧把它提給晏鷺詞的時候,晏鷺詞卻并不想要:我已經有了。 有了? 見陸秧秧露出疑惑的神色,他隨意地運轉了一點靈力,讓陸秧秧手指上的風箏線輕輕地動了動。 嗯。 他看著陸秧秧。 我最想要的,已經有了。 陸秧秧捏緊自己被撥動的指尖,可卻沒辦法壓住跟指尖一起顫動起來的心弦。 不行。 陸秧秧在心里對自己說。 你還沒有跟晏鷺詞和好呢,要再給他點教訓才行。 哦。 她裝作什么都沒聽懂的樣子。 既然你不想要,我就把它送回二狗叔那里,做一道全兔宴。 從被陸秧秧拎起開始就僵硬得四腳朝天的肥兔子,此刻終于再次暈了過去。 薛盈沒眼看地撇開臉,吃完了一個栗子餅。 在她擦拭指尖上的油漬時,竹椅邊一直燃著的香燭到了底,這意味著薛盈終于把今天要曬的太陽煎熬地曬完了。 她馬上用珍珠扇擋住曬得發燙的臉,起身就要回去敷臉。 離開前,她給陸秧秧留了句話:對了,你這次去藏藥島秘境,別忘了把晏鷺詞一起帶上。 不等陸秧秧說什么,她就擺了擺手,意思是這個話題已經結束了,就這么定了,沒得商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