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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秧秧疑惑著把手貼在了河川先生手持的黃符上,想要感受一下前后靈力的變化。 但她的手才剛剛碰上,磅礴的靈力竟就轟然而出!陸秧秧仿佛再次聽到了辨惡鐘的鐘響,滔天巨浪的沖刷震得她連魂魄都嗡了一下! 陸秧秧連忙收手,怔了一小會兒才松出了一口氣。 但緊接著,陸秧秧又發現了不妙。阿珣的木像開始顫抖,握劍的那只手甚至出現了細小的裂痕。 一直以來,阿珣的靈力都作為利劍在外守護,讓河川的靈力能夠專注地滋養小鎮。 二十七年來,兩股力量始終維持著平衡。 但此時,滋養小鎮的這股靈力突然暴漲,阿珣的靈力卻所剩無幾。失去平衡,這座大陣很可能還是會出問題。 時間緊迫,陸秧秧來不及去問晏鷺詞有沒有別的辦法,她只能使勁地握住阿珣握劍的手,抱著賭一把的心態,將靈力拼命地灌進去! 幸運的是,她賭對了。阿珣木像的顫抖逐漸平息了下來。 也就是在顫抖消失的那個瞬間,所有已經彌漫在全鎮的綠點如泡沫般砰然碎開,變成了無數瑩綠色的墨粉,剎那便消失無蹤。 緊接著,傾盆大雨潑天而下,雨幕成簾,澆了陸秧秧一頭一身。她急忙沖回馬車,甩著腦袋上滴滴答答的雨水。 外面的鎮民卻沒有一個人離開。 他們仰天望著落下的雨珠,在不懂事的孩童們下雨了!下雨了!的拍掌歡呼中,一個、兩個、三個,大人們涕不成聲。 大雨打斷了陸秧秧他們離開的進程,被雨水淋透了的他們只能折返回去,烘著衣裳等雨停。 而在他們等待的雨停的這段時間里,有兩撥訪客。 先到的是壓著木曾來負荊請罪的鎮長老翁。 在大雨中,木曾筆直地跪在地上認了錯,還雙手握著一把鞭子要遞給陸秧秧讓她隨意懲罰。 陸秧秧才沒有這種奇怪的嗜好! 再說,他已經為他下藥的事付出過代價、被倒吊了一整晚了,她也算是解氣了,因此陸秧秧根本就沒有去理那條鞭子。 可木曾卻覺得這是陸秧秧不肯原諒他的表現。 他閉著被大雨沖刷到睜不開的眼睛,狠狠心:要不,你也把我關進那個籠子 你想得美! 陸秧秧差點沒呸地沖他吐口水。 困囚籠可是他們西南山谷相當厲害的法術,怎么可能隨便找一個人就往里關! 鎮長老翁看陸秧秧好像真的對木曾沒有興趣,趕緊在一旁接過話:您幫我們保住了老樹,還為我們降了雨、救了我們全鎮的人,請問我們能為您回報什么? 回報啊 說起這個,陸秧秧倒是的確有一個心愿:能在老樹旁邊再刻一個人像嗎? 鎮長老翁忙不迭地點頭:應該的,應該的!我這就回去召集鎮子里的匠人,為您刻一尊最好的木像! 不是給我。 陸秧秧笑著跟他說,是給當年三人之一的那個姑娘。 做好人是沒什么好的,總是在為他人付出,卻未必會得到相應的回報。 但就是因為好人難當,所以選擇做一個好人,那顆心,就是天底下最珍貴的東西。 陸秧秧做不成一個好人,但她喜歡好人。 雖然不知道阿桃現在在哪兒、還記不記得二十七年前有一個鎮子還欠她一個木雕像,但陸秧秧想要把它送給阿桃。 這是阿桃應得的。 她要送給她。 鎮長老翁卻有些為難:這時間過了太久,鎮子里怕是沒人還能記得那位姑娘的樣子。 他試著問:若是能有幅畫像 你先回去等著。 陸秧秧心里了主意。 等畫好了,我會拿去給你。 雖然她并沒有見過真正的阿桃,只在幻境中見過由水墨畫出的、沒有五官的她,但這也沒關系,反正河川先生和阿珣木雕像上的臉也早就沒有了,干脆臉那里就空著,只把阿桃拿著弩的帥氣樣子雕上去就好。 而要畫阿桃 陸秧秧看了一眼方為止,想了想,又把目光望向了雨幕中的馬車。 籠子還在馬車里。 雖然馬車上蓋了一層非常厚實的油布,又貼了一整面的避雨符,肯定一滴雨都落不進去,但下著這么猛烈的大雨,馬車里肯定又陰又冷,他一個人在那里,也不知道傷好沒好,總讓人有點不放心。 而且,她想讓他畫阿桃,也有另一層用意。 陸秧秧撐了把油傘,抱著從方為止那里借來的畫具,在大雨打在傘面的震耳咚聲里走進了馬車,看向晏鷺詞。 作者有話要說:上章的沙發小天使是蘇金散!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墨染繁蕪10瓶;37818803 8瓶;包子兄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06章 106 過于瓢潑的大雨隔絕了很多聲音,直到陸秧秧快要走到馬車前,晏鷺詞才聽到了她的心跳。 他低頭望了一眼已經愈合得差不多的傷口,又看了看還沒用過的傷藥,伸手將傷口撕開,讓血再次淌了出來,然后愉快地露出了小尖牙。 --